“南征,你再去細細查探,泄露布防圖的恐怕就是峪王的人。我這個好哥哥膽子也是愈發大了,連勾敵叛國之事都敢做!”
“是,屬下這就去。”
南宮玄晝看了一眼孟秉無,補充道:“等等,南征,北戰,以後任何重要的事,都彆讓他經手。”南宮玄晝伏額,無奈的指著他。“還有你,以後不許再去夜闌乾。”
“王爺,這,這關我什麼事……”孟秉無哭喪著一張臉,這是什麼破差事,管的這麼寬。
顧府。
春風和煦,香氣彌漫。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半夏驚愕的看著堆的滿桌的瓶瓶罐罐,江漓正拿著一杆秤,認真的稱著香材。
“研製新品呀。”江漓衝她招手,“半夏你快來,試試看哪個味道好一些?”
“嗯,我聞聞看,這個好香啊,這個也好香,都好聞!”
“……”
江漓哭笑不得的看著半夏,又對著忍冬問道:“你覺得呢?哪個好些?”
忍冬撓了撓頭,看著桌子上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線香。“小姐我覺得都挺好聞的,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江漓苦苦的看著她新研製的香,她此刻迫切的想要得到評價。不然萬一大批量生產後,又無人采買,那豈不是賠慘了。正一籌莫展之時,看到顧言正獨自在湖心亭中撫琴。“他定見多識廣,品味不凡。不如找他來點評一二。”
江漓衝著湖心亭招手,大聲喊道:“夫君,你快來。”
顧言聞聲,臉上一陣錯愕。他向來喜靜,獨身慣了。府中下人大多是啞奴,一來安靜些,二來可以避免泄漏機密。倒是鮮少有人這樣大聲嚷嚷,一時倒有些不習慣。
他撫平琴鉉,緩緩起身。他看著滿桌滿院一片狼藉,皺起眉頭,饒有意味的打量著她。他一來喜靜,二來喜潔。這裡亂的倒是有點……有點駭人。
“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江漓衝他尷尬一笑,把石凳上擺著的香材拿走,“彆客氣,坐。”
她點燃線香,擺手輕輕在他麵前煽過,頓時香氣彌漫。
“你試一下,哪個味道好一些?”
她滿心歡喜的介紹著新製的香,如數家珍。
“這支是木樨向晚,這支叫玉蘭疏影,還有這個,酒醉芙蓉。”
顧言隻好忍著不適,坐如此雜亂的地方品香,可這香卻出乎意料的好聞。他一一聞過,評道:“木樨香甜,沁人心脾,仿若金桂盛開,香空滿山。玉蘭清雅,韻味悠長,聞之令人心曠神怡。芙蓉香氣馥鬱熱烈,仿佛有美人在畔,載歌載舞,盛世繁華。”
“果然,不愧是盛京第一公子,確實品味不凡。”江漓又回頭看著忍冬半夏,“你看看人家,點評的頭頭是道。不像你們,就知道說什麼這個好聞那個好聞的。”
半夏聽了仰頭傻笑著,忍冬卻瞥向顧言,嬌羞的說道:“我們自然是比不上公子的。”
“我覺得,玉蘭疏影,最適合夫人。”顧言向她投來欣賞的目光,本以為她隻是個花瓶,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般製香的手藝,確實出人意料。也難怪九皇子至今都對她念念不忘。
“我也最喜歡這個香味。”江漓製的香得到了認可,她滿心歡喜,又拿起一盒香遞給他。
“對了,還有這支,叫暮氣清遠,是由柏子、檀香、琥珀製成。香氣清淨出塵,聞之如置身山林。最適宜撫琴靜心之時所焚,送給你。”
顧言低頭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香,他還是第一次收到彆人親手所製的禮物。也鮮少有人記得他的喜好,心頭泛出一陣暖意,竟隱約生出一絲彆樣的情愫。但很快,他便壓抑住這樣的情感,暗自思篤道:“這是怎麼了,這就被收買了?一盒香而已,沒什麼的。”
江漓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若我打算做些香料生意的話,這些可還行?”
他回過神來,思索片刻,說道:“我彈琴時素來喜焚香,聞香無數。夫人所製香確實不錯,並非凡品。隻是,若隻是尋常花香,雖然聞之沁人心脾,卻毫無新意,不夠出奇製勝。”
“也是,市麵上類似的香也有不少。”江漓皺眉沉思片刻,突然抬起頭來。“我知道了,可以加些藥材進去,香藥同源,焚之既能香身靜心,又能調理身體。”
江漓期許的看著他,“怎麼樣?這樣是不是就有新意了!”她的眼睛神采奕奕,燦若星河。雖然發絲散亂,臉上還蹭的滿是香灰,看起來狼狽極了。可她這樣認真的樣子,卻又有著難以言說的吸引力,讓他難以彆開眼不去看她。
“這個想法確實不錯。”
顧言溫和一笑,他的眼神變得柔和,不似往常那般客氣疏離。他看著她,伸出手,替她輕輕擦去臉頰上的香灰。江漓睫毛微顫,眼神閃躲,忙後退了一步。
顧言見此遞給江漓一個繡著墨竹的帕子,“是我唐突了,你自己擦一下。”
她低頭接過帕子,離得這麼近,竟有些局促不安。
“我還有事,出去一趟。”顧言說完便離去了。走過石橋,再回頭看了看她。一聲苦笑,“江漓,很可惜我隻拿你當棋子,你也隻能做我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