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浩戈你想死彆連累我們!”
“你們跟我混準保死不了,我命硬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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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幾位都聽秦悠說過她家的現狀,然而真到現場還是被晾衣繩上掛死人的一幕驚呆了。
那位腳尖能點地,手也是自由狀態,怎麼就能在那根直直的繩上下不來呢?
一群人圍著它轉圈參觀。
那位乾瞪眼沒轍。
李老師伸了好幾次手都沒想好要怎麼把這位摘下來帶走,隻好說:“咱先去看看吊死鬼唄?”
秦悠領著他們上山。
人生頭一回爬垃圾山,李老師風風火火,尤老師跌跌撞撞。
掀開棺材蓋的秦悠眼睜睜看著尤老師踩裂一塊木板摔進了棺材。
吊死鬼那撕心裂肺的叫喊直衝天際。
李老師拎他脖領子把人薅出來甩一邊,還不忘跟秦悠打商量:“小秦老板你把這棺材和幾張符紙賣給我吧,我搬回去也方便點。”
秦悠對李老師的開價很滿意,在強調她要自留兩張符紙以後,雙方爽快成交。
於是李老師單手扛棺上肩,大步流星折返下山。
秦悠可算明白校方為什麼要派個體能老師來處理了。
坐在垃圾上的尤老師看上去更呆了。
秦悠在他眼前晃手。
尤老師渙散的目光乍然聚焦,嚇秦悠一跳。
尤老師:“小秦同學,你把晾衣繩賣我好不好?”
秦悠:“啊?”
尤老師瞥一眼走遠的李老師,以手擋臉低聲說:“李老師肯定會跟你買晾衣繩綁那死人用,你彆賣給他,賣給我,我出雙倍價。”
秦悠斟酌措辭:“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尤老師的音量再降一格:“那是根上吊繩,吊死過很多人。”
秦悠腿一哆嗦,也坐垃圾上了。
尤浩戈挪到她旁邊給她科普:“吊死過人的繩子是大凶之物,你那根上麵不光有怨氣還有很重的煞氣,有可能是舊年代的絞索,專吊殺人如麻的重犯和冤死的無辜。你看那被附身的吊死之人碰到那根繩怎麼都掙脫不開,這叫一物降一物。”
秦悠恍然大悟。
尤浩戈仍在賣力遊說:“李老師買走的話綁完屍體轉手就扔,多糟踐好東西。我就是個臭算命的,什麼自保的本事都沒有,你賣給我我一定當寶貝供著。”
秦悠認同點頭,但:“不賣。”
尤浩戈委屈了:“為什麼?”
秦悠:“我也缺個自保的寶貝。”
尤浩戈:“你天賦異稟!”
秦悠:“不賣。”
尤浩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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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怎麼帶走繩上那位的李老師和周哥發現尤老師下山以後蔫了。
李老師懶得管他,問秦悠能不能把晾衣繩賣他。
秦悠果斷拒絕。
李老師倒也痛快,鉗住吊住那位的手腳塞進棺材,再把棺材塞車裡。
這下好了,車裡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你倆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話音未落,李老師已駕車絕塵而去。
強行滯留的兩人:“……”
尤浩戈打起精神:“我可以禦劍帶你回去。”
周哥:“免了免了。”
秦悠:“你劍呢?”
尤老師:“……在車上。”
……
送走打車這二位,秦悠對著晾衣繩犯了難。剩她自己,再看這根吊死過很多人的麻繩就有點瘮得慌了。
再用它晾衣服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
可瞅瞅那些泡在積水裡的衣物,秦悠膽氣大增:它必須是根普普通通晾衣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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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見識過尤老師的禦劍之術,秦悠便打消了禦劍當交通工具的想法,她這身板,摔一回就涼了。
但這不影響她在垃圾山上撿拾刀劍碎片的熱情。
裝吊死鬼的簡易棺材搬走以後,秦悠發現下麵有一塊鋒利的金屬碎片,擦去汙泥,鋥光瓦亮。
曾看爺爺修補過匕首的秦悠確認這是崩斷的劍,質地比尤浩戈那把還要好些。
可她找遍了棺材周圍也隻找到這一段。
秦悠頗為遺憾地用這段劍刃墊了床腳,比墊牌位時順眼不少。
她也終於能安穩坐下來看看那晚撿的紅紙上是什麼符咒了。
然而翻遍整本繪符手冊,她也沒看到一個形似的。
不是符咒?那是什麼?
總不能是鬼怪過年貼的福字吧?
秦悠隨手把它們塞到床底下,又拿起一塊巴掌大的鏡子碎片,這是她從學校那堆垃圾裡撿出來的。
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少女臉頰多點肉就是活脫脫的前世秦悠。
秦悠不禁感歎:她再也不減肥了,太瘦真不好看。
鏡子磨去邊角可以做一麵小圓鏡,秦悠哼著歌去棚裡找打磨工具。
放在木屋地板上的鏡子碎片裡緩緩伸出一隻染著紅指甲的手。
床腳底下寒光一閃。
那隻手“唰”地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