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冰 冰冰涼,透心涼(1 / 2)

清穿小廚娘 瓢潑婆 3756 字 9個月前

嘶噪的蟬聲,焦糊嗆鼻的氣味,趴在床邊上的餘翠芝被煙熏了,輕咳了幾聲,又繼續沉沉的睡去。

床上硬挺著一個被白布纏了遍的人,他艱難地用身體撞擊著床板,震動著床,用著喉底微弱的聲音,聲嘶力竭:“西,西……”

聽到床上人的響動,餘翠芝驚覺地從床邊彈了起來:“詹世瀚,你沒事吧。”

睡眼惺鬆的餘翠芝意識強行清醒,一股刺鼻的濃煙鑽進她的鼻腔,她止不住咳嗽,但極迅速地打濕床邊的麵巾捂住了詹世瀚的口鼻,把他飛快地背出了房間。

餘翠芝把詹世瀚安置在天井裡有遮陰的地方安置妥當,火急火燎地奔向廚房。

廚房的窗椽冒出了絲絲縷縷的黑煙,前院圍滿了其他院子來看熱鬨的下人們。

廚房裡鍋燒乾了,灶台上起了火,餘翠芝一個人抬著大水盆子來來回回地潑水。

酷暑的天氣,餘翠芝身形纖弱,幾盆水端下來汗水浸透她的內外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的白皙的臉龐被熱氣熏得通紅掛著幾道煙熏印子,她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園子外麵的下人隻是看著熱鬨,有甚者磕著瓜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等餘翠芝撲滅火,抱著一個灰黑的罐子從廚房裡出來,園子外麵的下人更是哄笑了起來。

“三少奶奶,您剛把自個兒的彆院燒了,這會子還想燒詹園啊?”

二房管事丫鬟珍兒聲音尖利,手裡撣著瓜子殼,她一個丫鬟沒輕沒重地數落著主子。

“咳咳……”天井之中纏了白布的人清咳了幾聲。

聽見咳嗽聲,餘翠芝沒理珍兒,隻是立刻洗淨了手,拍了拍自己明黃衫上的灰,用呲牙的茶盞倒了一杯白水,端到詹世瀚的麵前,扶起他半個身子,小口小口地喂詹世瀚:“詹世瀚,沒被煙嗆著吧。”

那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頭微搖。

“詹世瀚,你等我一下,我把剩下的火滅了!”

餘翠芝扶著詹世重新躺下,在院裡重新操起了一個大木盆子,接滿了水。

二房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珍兒,扭了扭她肥胖的身軀,磕著瓜子笑:“三少奶奶,您眼盲了?這園子哪還有火。”

“就這裡。”

餘翠芝徑直走向了珍兒,一大盆涼水從珍兒的天靈蓋直澆到了腳底心,簇擁在門口看熱鬨的其他下人們也被水濺成了落湯雞。

“總算把火滅了。”

餘翠芝雙手抱胸,流盼的杏目冷冷看著下人們,眼神裡帶著些碾壓感,如神女俯視凡物,拈指就捏死下人們。

下人們嚇得一步步往後退,眼前這位,哪是他們膽小懦弱的三少奶奶,分明是高高在上的神袛。

“你……”被澆了個底透的珍兒指著餘翠芝氣得不出話來,她想開口罵,可餘翠芝畢竟是三少奶奶,她要是開口罵了,必會落人口實,隻能憋著氣,忿忿而逃:“三少奶奶,明天就是夫人放月錢的日子了,我們等著您的好菜。”

珍兒一逃,其他下人們也跟著落荒而逃,院子重回了清淨。

餘翠芝回到自己抱出來的黑灰缸子旁邊,伸著纖白的玉手,在缸底摸索起來。

缸裡還有些綠豆,再試試興許能行。

景日穿到這兒也有十天了,綠豆用的快見底了,還是做不出那麼簡單的綠豆沙。

她歎了口氣,沒想到她西神景日,天才中的天才,居然會被這麼簡單的事難住了。

十天前,景日誤入了罪犯的陷阱,穿到了清朝乾隆年間的餘翠芝身上,這個餘翠芝和她一樣乳名都叫阿西,長得也幾乎一模一樣。

景日從火場中醒來,餘翠芝的相公詹世瀚不顧生命危險把景日從火場裡救了出來,結果自己受了重傷。

景日不忍心告訴詹世瀚,真正的餘翠芝已經葬身火海,所以決定假扮餘翠芝照顧詹世瀚康複,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幫詹世瀚治病自然是要花錢的,原主餘翠芝是禦膳房總管的女兒,他相公詹世瀚是浙江水陸提督詹元顯的兒子,兩個都是一品大員,本來景日以為自己隻要出力就行。

可景日沒想到詹世瀚和原主那麼窮,他們成親五年,居然連給詹世瀚買藥治病的積蓄都沒有。

原主陪嫁的手飾大多燒毀在了上次著火的園子裡,剩下的錢隻夠維持詹世瀚十來天的藥錢。

她還想過出去掙些錢,可詹世瀚傷得太重,沒人照顧不行,而且原主這具身體手無縛雞之力像是懷孕似的,整日昏昏沉沉,乾一點活就累得沒法動彈,就連灶上煮著東西,她也會沉沉睡去。

這十天來,綠豆沙煮糊了不知多少次,眼看著大半缸子綠豆快折騰沒了,還是沒煮出一鍋像樣的綠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