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桃年紀再大些,一定會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
餘翠芝把喂粥的碗給了小桃,眼看時辰差不多了,她沒做出涼麵,但還是得去複命。
她有意不帶小桃過去,怕萬一有責罰,她一個人受罰就行。
餘翠芝踩著時點到了學老閣,她到時已不算早。
可沒想到,魏淑寶和詹世洋還沒到。
詹元顯正在學老閣前打著轉,一見餘翠芝過來,趕緊讓香櫞嬤嬤接過了食盒。
“公公,這個涼麵……”
餘翠芝想解釋這涼麵沒做好,詹元顯打斷了她的話:“裡頭的先生已經久等了,香櫞趕緊送進去。”
“等等……”
香櫞嬤嬤正要提食盒進去,就聽見二房的小廝火急火燎地提著食盒過來。
魏淑寶的轎輦跟在後麵,魏淑寶滿頭珠花發簪,一身綾羅綢緞正襟危坐在轎輦之中,後麵還緊跟著好幾個小廝提著十幾個食盒。
香櫞嬤嬤接過了食盒,先行進了學老閣,詹元顯也跟了進去。
門外隻剩下餘翠芝和魏淑寶在外頭候著。
魏淑寶一身珠光寶氣,她見了餘翠芝繞著她轉了一圈,打量著餘翠芝身上的粗布麻衣,不屑地歎了氣,趾高氣揚地譏笑:“翠芝妹妹,這學老閣裡的可是頂頂的貴人,你穿成這個樣子,可是要給我們詹家丟臉麵的。”
“嫂嫂多慮了,公公清廉,又逢水災,災民都吃不飽,我們不宜鋪張浪費。”
“切……穿不起就穿不起唄,裝什麼清高。”
魏淑寶傲嬌地扭了扭她的腰肢,小手一勾,兩個丫鬟就上前為她補起了妝,另一個丫頭從食盒裡取出了一小碗燕窩,小勺小勺的喂進魏淑寶的嘴裡。
“翠芝妹妹,你從沒吃過燕窩吧?想不想嘗嘗?”魏淑寶假客氣。
“多謝二嫂,不必了。”
餘翠芝一口回絕,她心裡正忐忑,端進去那涼粉,會不會出問題。
她正不安,就聽見香櫞嬤嬤的傳喚:“二少奶奶,三少奶奶,貴人叫兩位進去說話。”
香櫞嬤嬤一叫,魏淑寶趕緊整理衣衫,領著二房的一堆人擠在了餘翠芝前麵。
魏淑寶剛想吩咐下人們一起進去,隻聽香櫞嬤嬤訓道:“二少奶奶,隻有您和三少奶奶沒有其他閒雜人等。”
“好好好,香櫞嬤嬤說的極是。”
魏淑寶揮了揮手讓下人們散去,香櫞嬤嬤領著她們進了學老閣。
一進了學老閣,餘翠芝和魏淑寶見到了一個巨大的屏風。
屏風映出兩個人影,一個端坐著,另一個站著,站著的是詹元顯。
香櫞嬤嬤進入屏風後麵,端起個盤子,從影子上看盤子上分明放著兩碗吃食,端坐著人拿起其中一碗,品評道:“詹老大,你這碗魚翅涼麵,用料十足,可是千金難買啊!”
說話的聲音很沉穩,聽不出說話人的意圖,餘翠芝總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又記不起在哪聽過。
詹元顯聽完坐著的人說話,沒說話,他腿明顯一彎,差點跪倒,幸好香櫞嬤嬤扶住了他。
屏風外頭的魏淑寶接了話茬:“貴人果然有眼光,這極品魚翅哪是千金難買,簡直是萬金難求。”
“噢?萬金難求?那這一碗是什麼價?”
“先生,莫問……”詹元顯想阻止。
魏淑寶迫不及待地回答:“這萬金至少值一座浙江水陸提督的府。”
“好一個水陸提督府!”
屏風裡頭的桌子被拍出了巨響。
“皇上息怒,微臣教子無方。”
什麼?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