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遲接著趙書電話的時候正叼著根燒到煙屁股的華子搓麻將,上身白T下身沙灘褲,腳上趿拉著雙黑拖鞋,摸牌時動作嫻熟,出牌時麻將碰聲清脆的的很,好像小學門口賣的啪啪圈。
麻將館裡其實相當吵,但孫遲就是詭異地聽清了趙書的話,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溫潤平靜,跟他說孫遲,我跟他分居了。
啪的一下,孫遲剛摸到手的一張幺雞掉進了牌堆。
孫遲匆匆換了身衣服趕到時已經過了近倆小時,北方十一月份的風冷,這會兒又是晚上,風吹在臉上是又重又狠,好像在人臉上狂抽耳光。
趙書站在路燈下麵玩手機,聽見車喇叭聲才抬頭,淡淡掃了他一眼。
“你再來晚點兒好了,”趙書係著安全帶說,“那樣你就能收獲一個貌美的人形雕塑。”
“我想要貌美的雕塑應該自己去混凝土裡爬一圈,”孫遲打著方向盤斜眼看了看趙書,嘚瑟的模樣特不可一世:“論貌美誰趕的上我。”
趙書不搭理他,低頭擺弄手機。
孫遲開著車繞著趙書的小區轉了三圈,在即將轉第四圈時被趙書一巴掌拍上了大腿麵,下手之重差點讓孫遲彈射起飛。
“你兜什麼圈子。”趙書收回手摁滅了手機屏,“我都說了,我跟他分居了。”
“你認真的啊?”孫遲嘟囔著開車往回走,車速很慢,有點兒想和趙書促膝長談的架勢,“為啥分居?”
趙書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曲起手肘,比劃了一下小臂的位置:“他這兒多了串挺漂亮的珍珠鏈子,從手腕到胳膊肘,很長。”
孫遲渾不在意:“呦,還挺會玩兒。又是出去玩時候哪個男的送的唄,你不是忍者神龜嗎,你還在意這個?”
趙書托下巴扭過頭不再答話,孫遲繼續慢悠悠開著車,心思百轉千回。
到了不知道哪個大道的紅綠燈他偷瞄了眼趙書,對方還是偏著頭看窗外,光是張側臉就漂亮的驚人。
孫遲有點不忍心,斟酌著想要再勸:“其實我早就說了分了算了,你…”
“我見過那個男的,”趙書突然打斷他的話,轉過臉直勾勾看著孫遲:“那串鏈子是我看著那男的纏到他手上的。”
“酒店也是我看著他和人進去的。”
孫遲的話噎在喉頭,開著車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回話,半天也就憋出了一個單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