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沒再接話。

他懨懨垂著眼睫，碎發柔軟伏在後頸，指尖抵著腕子上的手表來回摩挲。

趙書其實長的很豔，是作為一個男性卻能讓人一眼驚豔的稠麗，笑起來的模樣尖銳淩厲，攻擊性十足。上學那會兒宣傳新校服拍照都沒有幾個小姑娘願意和他搭檔拍照，都嫌棄他長的太漂亮。

那會兒的趙書自負又矜貴，二世祖圈子裡出了名的傲，看人都拿鼻孔看，做的渾事不比孫遲這個混世魔王少。

但是扳著手指頭算算，孫遲已經近六年沒見過那麼渾、那麼豔的趙書了。

自從趙書和鄭違在一起之後，那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突然就從混世魔王變成了乖寶寶，鄭違說往東他絕不往西，鄭違讓他抓鴨他就堅決不去趕雞。

孫遲曾經形容趙書，說他就像是從小醜皇突然退化變成了乖寶寶迪哥獸，其變化之大就如同小醜皇的退化一樣，離奇、不可思議、還沒道理，直接紊亂了進化係統，令人欲罵又止止罵又欲後徹底無語。

車停進孫遲家車庫的時候趙書終於又開了口，他關了孫遲的車載音樂，用極其平淡的語氣和孫遲講話。

他說：“孫遲，我要分手了。”

孫遲：……

孫遲：“啊？”

我應該沒中邪吧，孫遲遲疑著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觀音，恍惚間隻覺得自己似乎踩在雲端。

“我要分手了，”趙書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天地良心，孫遲在那一刻拚儘了全力才沒笑出聲。

“嗯啊。”孫遲摸了摸鼻子，嘴角在手的遮擋下瘋狂上揚，“你想好就行。”

趙書看著孫遲的大白牙沉默了一會兒，摸過手邊的百歲山砸了過去。

“你有病嗎。”趙書冷冷看他，“到底在笑什麼。”

“喜大普奔。”孫遲終於狂笑出聲，擰開瓶蓋狠狠灌了兩口，期間因為笑得太猖狂，水差點從鼻孔裡噴出來，“沒笑什麼，就是想起我三歲那年讓流浪漢抓了要放血當水喝，偉大的百歲山救了我狗命。”

趙書一巴掌糊他臉上：“我看你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