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宰相府裡新來的侍女，夜裡有份送酒的差事，我也第一次見到了他。

綠袖細腰，折扇詭刀。

而何立看到我也是反應很大，那一瞬，他驚訝的瞪大眼睛，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

對麵的宰相也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秦檜的笑聲讓他清醒過來，他眨眨眼睛，裝作若無其事地飲酒。

而我也在我們第一次見麵就發覺，他的目光越過我，好像在看另一個人。

宰相大人拿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幾下。

“既然喜歡，賞給你了。”

他的語氣極其隨意，就好似賞的隻是一件物什。

我站在榻前，明顯感覺到何立的目光在我身上遊走。

“叫什麼名字啊？”

我恭敬的行了個禮，“回大人，無名。”

初入宰相府我就知道，這裡就似虎山。大人物們不拿小人物的命當命，秦檜更是。

所以我乾事總是格外小心，畢竟惜命嘛，誰都不想死在刀下，護好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而關於何立的事我也偶爾聽過，手拿扇子是君子，背後彆刀真小人。

我悄悄的抬眼看了看他，他手撫著下巴，像是在思考。

“既然是送酒的，就叫你宋九吧。”

他給我賜了名，我欣然接受。

我在何大人院子裡每日澆花除草，這差事可比在下人院裡的輕鬆多了。

而何立晚上經常找我聊天，說是聊天，不過是他說著，我聽著。

他有時會環抱著我，靠在我肩上，喚著我名字。我沒有拒絕，保命最要緊，哄他開心而已。

但何大人身上的竹香很好聞。

偶然一次他聽到了我在院裡澆花唱歌，自此後他經常叫我坐在榻上唱給他聽。

他說我的歌聲婉婉動聽，令人欲罷不能。

有時我搞不懂他為何這般愛護我，就像寶貝似的。

也有時我感覺失去了自己，隻是他何立籠中的小小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