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潤濕了潔白的……(1 / 2)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潤濕了潔白的裡衫。寧錦嫿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狼狽地嗚咽出聲。

男人冷峻的麵容浮現一絲裂痕。

兩人幼年相識,可以說最了解對方的脾性。除了陸鈺剛出生時那會兒,她何時有過這般脆弱的樣子,更彆提在他麵前。

陸寒霄抬起手掌,輕輕落在她的肩上,薄薄的衣料擋不住她顫抖的身軀。他想說些什麼,喉結上下滾動,最後隻吐出兩個字——“莫哭。”

“嫿嫿,莫哭。”

溫熱的淚珠一下一下落在他的手背上,似有千斤重。

寧錦嫿也不想這樣,她不願在他麵前丟臉,可她控製不了!可能往事太過不堪,也可能寧府的覆滅徹底壓垮了她,心中所有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止不住。

過了許久,她心底平複下來,說話仍一抽一抽:“你、你去給我打盆水。”

陸寒霄微不可見地鬆了眉頭,他跨步走過去,挽起衣袖,把柔軟的錦帕在銅盆裡浸濕。

“嫿嫿,可是有人趁我不在,欺負了你?”他語氣沉沉,狹長的寒眸中閃過厲芒。

寧錦嫿悶著頭,聲音嗡嗡地,“沒有。”

她身心俱疲,無意再和他纏磨。況且欺負她最多的不是他麼,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裝作一副深情的模樣。

陸寒霄再次沉默。

他本就寡言,尤其是成婚後,先帝調任他到神機營當值,動輒幾個月不歸府。夫妻聚少離多,即使深夜歸來她也睡了,兩人甚少交心。後來發生鈺兒的事,她更是怨恨陡生,對他再沒有好臉色。

陸寒霄不認為自己有錯,但她又著實怨他,他說什麼都會惹她生氣,索性閉口緘默。

寧錦嫿用錦帕沾沾眼角。她攬鏡自照,看到眼尾泛著紅暈,心想明日起來肯定會腫。她這個年紀又不是年輕的小姑娘,若是明日讓下人看到,她的臉麵往哪兒擱。

她想了半天,看向罪魁禍首,“陸寒霄。”

“去給我拿個涼雞蛋來。”

這是抱月教給她的土方法,用雞蛋滾一滾,明日就不會腫。

“……”

“怎麼?你不願意?”

寧錦嫿譏諷的話還未出口,就聽男人沉靜道,“我並非不願,隻是嫿嫿,我……我喚下人來。”

陸寒霄的口腹之欲並不強,他年少時終日讀書習武,成年後則陷入無儘的權勢傾軋,皇帝意在削藩,兄弟磨刀霍霍……他要思慮的事太多了,至於入口之物,不管是山珍海味還是粗茶淡飯,隻要無毒,對他來講沒有區彆。

他不知道去哪裡找妻子要的東西,甚至直接放在他眼前,堂堂鎮南王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寧錦嫿不願旁人看到她這副樣子,就要陸寒霄親自去。

於是,因為區區一顆雞蛋,這對兒久彆重逢、又折騰了一晚上的夫妻在房裡麵麵相覷,頗有幾分好笑。

這時,門外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

“主子,您睡了麼?”

是抱月。

寧錦嫿清清嗓子,儘力讓自己的嗓音正常,“何事?”

“是小主子,小主子方才醒了,正鬨騰得起勁,誰也看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寧錦嫿瞬間臉色大變,哪兒還顧得上什麼顏麵,一把扯過衣掛上的披風,疾步推開房門。

***

西廂房,燭火搖曳,照得屋裡亮堂堂。

才三個月大的小團子被緞麵繈褓裹著,在拔步床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四肢。嘴裡咿咿呀呀,鬨得歡騰。

寧錦嫿忙把他摟在臂彎裡輕搖慢晃,不一會兒,小團子逐漸安靜下來,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咧著嘴笑。

“還是主子有辦法。小主子鬨了好一會兒,誰都不好使,到底是——”

“咳——”

寧錦嫿遞給抱月一個眼神,她輕輕拍打小團子的後背,問道:“喂過了?”

“奶娘後晌兒來了一次,晚膳那會兒又來了一次,小主子都吐奶了。”

她伸手到繈褓裡摸了摸肚皮,軟軟糯糯的,確實不是餓著了。

莫非是生病了?

寧錦嫿擔憂地看著懷裡的小團子。可這麼小的孩子,他能懂得什麼,隻笑咯咯地揮舞著拳頭,攥著她垂下來的發絲玩。

她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秀眉微蹙。

“抱月,你看寶兒的額頭是不是有點燙。”

“好像,是有一點兒。”

“那還愣著乾什麼,快去請大夫——”

她聲音一滯。忽的反應過來,這裡是遠離主城的彆苑,附近兩裡地都找不到一戶人家,現在這麼晚,天寒地凍,上哪兒去請大夫。

此時,默立在一旁的陸寒霄開口道,“不必。”

見她如此上心,他難得開尊口解釋,“他麵色紅潤,聲音洪亮,一看就是個康健的。小兒鬨睡很常見,你莫要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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