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軍常年駐守北疆,和陸寒霄這個擁兵自重的藩王一樣,無昭不得入京,現在是冬天,北方的韃子挨不過寒冷漫長的冬季,正是來我朝搶掠的好時候,霍凜這時候進京……
不對勁。
陸寒霄心思縝密,一會兒功夫,已經把霍淩進京的始末盤了幾盤,直到胸口被用力地推搡一下,傳來寧錦嫿慍怒的聲音。
“陸寒霄,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寧錦嫿自詡已經夠收斂性子,她今天準備了許久,沐浴更衣,熏香,熬到這麼晚等他,不是來貼男人冷臉的!
“我在聽。”
陸寒霄斂下眉目,“你說霍淩娶了一個好妻子。”
忽然,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此刻鎮南王的智商終於上線。他看向她,認真道:“你莫要和彆人相比,你很好。”
他又加了一句,“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哦?是麼?”
寧錦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說,為何人家就得夫君敬重,而到了我這裡,就什麼都瞞著了?”
陸寒霄一默,頓時啞了。
——他瞞她的事實在太多了,不確定她說的是哪一件,此時開口,不是明智之舉。
既已如此,寧錦嫿也不跟他繞圈子,直道:“除夕夜的宮宴,我要去。”
按今日霍夫人的說法,朝中凡是三品以上大員的妻女,皆受到了邀請,她是超品親王王妃,怎麼會獨獨漏了她?
隻有一個可能,有人攔下了請帖,且封鎖了消息。而府中能做到此事的,除了陸寒霄,沒有第二個人。
寧錦嫿看著他,眼神控訴又帶著些委屈,“陸寒霄,你總是這樣……”
從來不顧念她的想法,獨斷又專製。有時候寧錦嫿在想,他究竟是把她當妻子,還是當隨意玩弄的貓貓狗狗?他們夫妻七載,但凡他願意多對她說點話,他們……他們也不會到如今的地步。
陸寒霄的眸光停在她裸露的小臂上,他沉默著把錦被拉高,緊緊裹住她,言辭卻不容拒絕:“嫿嫿,除夕夜人多眼雜,你大病初愈,在府裡好生養養。”
“你若喜歡熱鬨,等年關一過,我陪你……”
“我要去!”
寧錦嫿盯著他,一字一頓說道。
陸寒霄迎著她的目光,許久,道:“睡罷,莫再胡鬨了。”
他起身去吹蠟燭,卻猛地被人從身後摟住腰身,寧錦嫿瑩白的雙臂緊緊纏繞著他,輕聲說了句:
“三哥。”
陸寒霄身軀一震,向來冷峻的臉上顯出些許錯愕。
寧錦嫿把臉頰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聲細語:“我……我今天本來不想跟你吵的。”
“她們都說我脾氣不好,好,我改。說我不夠溫柔賢惠,我也改,我都這麼順著你了,你怎麼就不能順我一回呢?”
濃黑的長睫翕動,寧錦嫿蹭了蹭他的背,道:“鈺兒從小不在我身邊,他的口味,他的喜好……我這個當娘的竟一無所知,我心裡難受。”
“過去的事就算了,如今我隻是想和舒太妃說兩句話,問問我的鈺兒,區區這點要求,你也不肯滿足麼?”
她收緊雙臂,說出那句男人永遠無法拒絕的話:“三哥,你不疼我了麼?”
像打開了某個閘口,心中的洶湧奔騰頓時傾瀉而下。陸寒霄再也維持不住冷靜,他驀然轉身,雙臂牢牢禁錮住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