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門去外公家!(1 / 2)

裴折玉上馬車時,談輕已經窩在馬車軟座裡等了一陣了,見他上來,乖乖坐起來,伸出一隻手說:“你要是生氣可以打我一下哦。”

裴折玉已經緩過那股讓人差點升天的酸勁,“不必……你是故意拿酸橘子酸太子的?”

談輕縮回手,理直氣壯,“人人都知道我以後會是他的太子妃,他卻背著我跟我堂弟勾搭在一起,好好的人他不做,我才教訓他一下。再說了,他娘剛才折騰我們,我現在就折騰他,我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要不是太子的地位還很穩,三皇子和四皇子還沒能踢他下場,談輕直接就撕破臉皮了,現在為了不連累裴折玉,他還是得收斂點。

談輕還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那橘子呢?你沒浪費吧?”

裴折玉回以談輕一個真誠卻無辜的眼神,“都吃了。”

馬車外的燕一聽到這話,感覺牙齒開始隱隱發酸。

談輕嘿嘿一笑,倒了杯茶水,送到裴折玉麵前。

“辛苦了。”

裴折玉欣然接過。

談輕接著往他袖兜裡瞅,“那個孕子丹還不在?”

裴折玉頓了頓,“我以為你不會吃。”

談輕道:“我當然不會吃,不過這東西好像很珍貴。你有沒有什麼朋友想用的,送你了。”

裴折玉正喝著茶,差點被嗆到。

午後,隱王府馬車離宮時,太子正在坤寧宮請安。

皇後將太子當做自己的眼珠子,也一直將太子的親事視作最重要的事,讓人取來她近來挑出朝中重臣府中姑娘的畫像,讓太子挑。

太子讓嬤嬤撤下,待宮人退下後,才說:“母後彆操心了,孤的婚事,得父皇說了算。”

此刻坐在貴妃榻上的皇後氣色紅潤,哪裡有頭風犯了的病容?她聞言麵色沉了下去,“他挑挑揀揀這麼多年,給你挑了個蠢鈍如豬的,可惜現在也已經嫁給老七了。”

“母後慎言。”太子問:“母後讓人給談輕送孕子丹了?”

“你見到他了?”

說起這個皇後就來氣,金色護甲在繡帕上撕開一道口子,“彆提了,談輕長本事了,竟敢忤逆本宮!本宮就知道他以往在本宮麵前都是裝的,如今倒是不裝了,好在本宮早早斷了他跟你的婚事,沒讓他有機會給東宮招惹麻煩。乾兒放心,等他日後生下老七的種,他也就該安分了。”

“隻是老六與他有些私怨,知道他今日進宮,特意找借口讓孤去看看他。”太子有些不滿,“母後,孤不希望談輕生下七弟的孩子。”

“老六真是跟他娘麗嬪一樣蠢,帶你去見談輕作甚!”

皇後秀眉緊蹙,“太子,你喜歡的不是他那堂弟嗎?”

她連談淇名字都懶得記,每次說起他都十分輕蔑,在她眼中,談淇連談輕都不如,就是個搶走兄長未婚夫、不知廉恥的小賤蹄子。

太子無奈,“母後,談輕最有力的依靠不是鎮北侯府,而是衛國公。這些年朝中得力的武將不多,大多與衛國公有些關係,便是王貴妃的大哥在西北多年,也還沒能完全掌控西北軍,但這些人都願意聽衛國公的,他交了兵符,威望卻還在軍中。”

皇後道:“乾兒是怕那衛國公會為了談輕那個小廢物幫老七?不可能,衛國公連你都不幫,老七又是個扶不上牆的,他怎麼可能去扶持老七?你父皇可不喜歡老七。”

太子道:“可是母後,父皇對老七的關注從來都不少。”

皇後沉默下來。

常嬪母子雖然不得寵,但每隔一段時間,皇帝都會想起裴折玉,而且常嬪剛生下裴折玉那幾年,皇帝對裴折玉的寵愛不亞於太子。

那幾年,連她堂堂中宮皇後都要因為裴折玉得寵而對常嬪一個無封號的小貴人客客氣氣,為此特意扶持麗嬪母子跟常嬪母子爭寵。

皇後暗罵一聲賤人,麵色也隨之緊繃起來,“如此一來,我們確實不能讓談輕生下老七的種,可是那孕子丹,本宮已經給他了……”

說起談輕,太子便一陣牙酸。

但偏偏是那酸橘的滋味,讓他此刻充滿了信心。

“他不會服下孕子丹,也不會生下老七的孩子。母後放心,孤有把握控製他,有他在隱王府盯著老七,我們也能安心對付貴妃了。”

談輕若真忘了他,又怎會當著裴折玉的麵給他橘子?

這一定是談輕給他的信號。

雖然談輕還在為談淇一事拈酸吃醋,可一個追在自己身後跑了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病了一場就大徹大悟,但今日談輕那些話……

他還在妄想皇後之位。

太子眸光一沉,“孤會先想辦法穩住談輕,但隻要衛國公在一日,孤就很難完全掌控他。”

皇後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有些詫異,“乾兒要除去他?”

“他太頑固,既不能為孤所用,也不能成為孤的阻礙。”

想到這段時間他讓人上折子請皇帝讓談卓承襲鎮北侯府爵位,卻一直被衛國公阻攔,太子冷笑道:“他很快,就沒心情管談輕了。”

回到隱王府,談輕麻利地換下那身厚重的朝服,就回房裡補了一覺,再醒來天也黑了,他跟福生去吃飯時裴折玉已經在等著了。

裴折玉總是穿著一身黑,比起其他皇子,他穿著可以說十分樸素,還很保守,每件衣服的領子都拉得很高,完全遮住脖子下半截。

中午在毓秀宮裡吃午飯,福生一直暗地裡提醒談輕少吃,談輕也就才吃了一碗飯,這會兒正餓著,跟裴折玉打了個招呼便坐下了。

裴折玉給談輕夾了一筷子櫻桃肉,“我看你午膳時一直看著這道菜,晴芳卻沒怎麼夾,就擅自讓廚房做了,你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今天用午膳時,常嬪讓她的大宮女給談輕布菜,談輕也不好明說叫她夾什麼菜,晴芳便每樣都夾了點,但對談輕來說是不夠的,他看今晚的菜色跟在宮裡吃的有一半重合,再吃一口櫻桃肉,頓時高興得眯起眼。

“味道一樣,很好吃!”

裴折玉道:“喜歡就多吃點。”

他吃得少,談輕飯碗剛過半他就放筷子了,斟了杯茶看談輕用飯,說道:“今晚我就不回來歇息了,我以前不常在正院住,多是宿在書房,無事可做,平日就喜歡寫寫畫畫。你若不介意就在這院子住著,我已經吩咐管家,你想要什麼儘管找他。”

談輕點點頭,想著又放下筷子,“那就麻煩你們了。還有件事,裴折玉,我知會你一下。”

裴折玉問:“什麼事?”

談輕說:“明天回門,我去外公家。”

一般血親都沒了,回門才去外祖家,談輕壓根沒將談卓一家放在眼裡,就要去國公府!

“好。”

裴折玉道:“我很少出門,何時去,你來找我就是。”

他沒有問為什麼,讓談輕頗為滿意,他說完事一身輕鬆,抄起筷子說道:“那我們今天晚上回去早點睡,明天我想早點去外公家。”

裴折玉見他今晚吃飯不像昨夜那樣放得開,時不時還按按額角,便問:“可是身體不適?”

談輕擺擺手,“沒事,我就是身體還沒好,上回病了落下的後遺症,時不時會頭疼一下。”

看來還是要儘快養好身體,雖然他以後大概也用不到精神力了,總是頭疼也不是個事。

先身體養好了,再重新練習起精神力,才能慢慢修複好他現在亂得一團糟的精神圖景。

裴折玉挑眉,“你今日說過,你真的忘了以前的事?”

“對啊。”

硬要裝原主總會露出破綻,談輕沒打算隱瞞自己沒有原主記憶的事,直接跟裴折玉說:“我忘了很多事情,不過這些不妨礙我找賠錢貨跟談淇那一家子吃絕戶的算賬。”

他緩過一陣,頭顱深處的隱隱刺痛也就慢慢消失了。

談輕鬆口氣,筷子飛快往他喜歡的那道櫻桃肉下手,不愧是能上皇帝禦前的菜,好吃。

裴折玉沉默了下,“……賠錢貨?”

談輕說多了賠錢貨已經沒感覺了,可是裴折玉這麼一說,他又忍不住笑起來,差點沒夾穩菜,他忙不迭擺手,“彆說了,讓我先吃飽飯,我一會兒要笑得吃不下去了!”

裴折玉看他忍笑忍到嘴角抽搐,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點頭應道:“好,你先吃飯吧。”

用過晚飯,二人各自回房沐浴休息,裴折玉果然去了書房,談輕晚上一個人占了大床。

回門不用像昨天進宮那樣趕早,天亮後福生才叫醒談輕,換衣裳時談輕好不容易在一堆粉粉白白的衣服裡挑出件稍微深色的青衣。

一看從侯府帶來的那一箱新衣裳的風格,他很難不想起書上說過這麼一段細節——原主其實喜歡鮮豔的顏色,但談淇與原主不同。

談淇喜歡淺色,配他清純纖弱的氣質,將他七分的外貌提升到九分,太子很吃這一口。

於是這個賠錢貨越看原主越不順眼,好幾次找到機會就明裡暗裡他不要穿得太過華貴,還讓原主去學習談淇,做事不要如此張揚。

原主以為太子是喜歡他穿得素淨一點,於是陰差陽錯地跑去找談淇取經,硬生生拿自己這張俊俏靈動的臉去貼合這些寡淡的衣服。

然而這些舉動,到了賠錢貨眼裡就成了東施效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