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懷疑裴折玉在驢他。(2 / 2)

實際上,不管是王府原本的下人還是侯府陪嫁的下人,跟其他皇子府比都顯得少得可憐。

原主曾經將國公府給他安排的下人全都趕走,後來國公府又送來一個福生,可是他身邊的人早已經被二房安插過,基本沒有可信的自己人。這次陪嫁的都是福生認為可信的人,尤其是廚房的劉媽一家一定要帶上,要入口的東西得自己盯著才放心。

另一個小廝東升顯然是二房的人,談輕沒帶他來隱王府,將他安排留在侯府看著談輕以前住過的竹升院。他還留著原主的靈牌,被福生多次糾正為長生牌位,因為拗不過他隻能供在院裡,福生故意把看守長生牌位這個任務交給東升,不讓他陪嫁。

而隱王府的下人,伺候裴折玉的侍衛和小廝、廚房的打理院子的管車馬的總共十人出頭。

福生知道談輕懶,索性將那些人的特征都說了一遍,之後又說了一件事,鐘惠剛才來過。

談輕沒忘記這個早上回門時跟在老國公身邊一直沒作聲的鐘惠。按理來說,他該叫人家一聲叔叔,但原主跟他關係不好,老國公都沒有勉強,談輕這次回門也就沒管他。

鐘惠是在國公府長大的,自小跟著老國公學武,不過本人長得卻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比福伯更像個管家,做事十分穩重靠譜。

談輕看他第一眼就覺得這人很適合戴一副金絲眼鏡。

“他來乾什麼?”

福生見他果然沒像以前一樣排斥,才接著說:“鐘叔說,咱們請來看護侯府的打手畢竟不是自家人,用著不放心,所以國公爺命他帶了一些以前西北軍退下來的老兵到侯府看著,不論少爺何時回去,都不怕二房敢動少爺的東西。至於咱們請來的人,我看咱們陪嫁的下人確實有些少,那些人銀錢都給了,也不必浪費,就讓他們來王府繼續乾看家護院的活,已經問過溫管家,安排下去了,少爺看如何?”

溫管家安排了也就是裴折玉沒意見,談輕擺手,“隨你。”

福生又賊兮兮地壓著聲音說:“少爺,鐘叔去侯府時見到了一個人,你猜,那個人是誰?”

談輕吃著茶點,百忙之中,抬頭看他一眼,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也去侯府了?”

福生笑容裡是掩不住的興奮,“沒錯!今早咱們不是耍了二房一通嗎?鐘叔帶人到侯府時太子也在,還想阻止國公府的人入侯府,鐘叔直接跟他說,這是侯府跟國公府一家人的事,讓太子不要插手臣子家事,聽說太子當時臉都黑了,可嚇人了!”

談輕看他拍大腿大笑,可沒看他有半點被嚇到的樣子,咽下口中點心,幽幽說道:“福生啊福生,你這是在嘲笑當朝太子嗎?原來你以前對太子的敬重都是裝出來的?”

福生輕咳一聲,“咱這不是小廝隨主子嗎?少爺喜歡太子咱就敬著,不喜歡他是誰啊?”

談輕不禁為他精湛的演技鼓掌,“你的演技真是高超。”

福生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垂頭認錯,“小的知錯了,下次一定敬重太子。不過少爺也彆生氣,國公爺雖然沒過問少爺就把咱們的人給換了,但也是擔心少爺再被二房欺騙。對了,國公爺也給少爺帶了話,讓少爺這段時間多出去玩,其他事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

談輕又不傻,同時也很無奈。老國公行事雷厲風行,他一個午覺醒來,人家都把侯府裡的隱患解決了,就等他決定襲爵的人選,可是偏偏是老國公總是不過問原主意願便替原主做決定,加上二房不遺餘力地挑撥雙方,才會引得原主心生反感吧?

他能理解老國公的好意,可是這樣相處確實不行。

不過老國公既然讓他放心,想來他提醒的那件事老國公也知道該怎麼處理了,‘談輕’活過來了,老國公就不會那麼容易被刺激早死。

談輕默默搖頭,隻道:“下次國公府來人先通知我。”

福生不敢不應,“是。”

談輕繼續把手伸向桌上的芙蓉糕,還沒碰到糕點就僵在了半空,“等等!你說鐘惠去侯府時見到了賠錢貨,那賠錢貨豈不是已經跟談淇通過氣,知道談淇將二房私吞侯府的銀錢還了,還有我虛報的數目……那個小家子氣的賠錢貨不會來找我算賬吧?”

談輕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誰讓賠錢貨看著就很小家子氣,讓人非常懷疑賠錢貨會為了銀錢找他算賬的樣子!

福生反正暴露了他不喜歡太子的本質,聞言不再糾正談輕不敬的用詞,但也有些懷疑。

“應該不會吧,他可是太子啊,而且他的人說了是來送份子錢的,這哪兒是能收回去的?”

主仆倆相視一眼,越發不安。

搞不好真的會啊!

談輕認真起來,抓起一個糕點塞進嘴裡,狠狠咬了一口,起身說:“那我先去出去避避?”

福生驚道:“太子不可能不管臉麵打上門來的吧?”

“不是……”

談輕看他輕易給自己帶跑,沉默了下,解釋道:“賠錢貨太小氣了,肯定會懷恨在心,但他還想利用我,所以不會對我動手,他隻會用言語來貶低我、挑撥我、誘導我讓我有罪惡感,替他做事。我不想聽他嘰歪,不如,我們去外公給的莊子玩吧?”

福生見他說到最後一臉期待地拿出了那張地契,臉上笑容根本無法掩飾,顯然是早有預謀,不由抹了把臉,提醒道:“少爺,您才嫁到侯府三天,回門回來就要拋下王爺去莊子,外麵是會說你和王爺的閒話的。”

“那我明天去不就好了。”

談輕不死心,他午覺時都夢到了那個莊子,他小心收起地契放進懷裡,“我去找裴折玉!”

福生趕緊追上,把他勸了下來,好歹不要空手過去,於是主仆倆出門時先拐去了後廚。

快到傍晚,從廚房出來回院裡換過一身衣裳的談輕才帶著食盒出現在裴折玉的書房外。

燕一遠遠看見他,便上前行禮。

談輕擺擺手,領著福生過去。

裴折玉正挽著衣袖在書房前那片紫竹林前澆水,腳邊放著一個木桶,白玉一般的五指握著一個葫蘆瓢,襯得葫蘆瓢都像個藝術品。

談輕好奇地湊到裴折玉跟前去,“你在乾什麼啊?”

裴折玉看見他便彎唇淺笑起來,解釋道:“先前你送我的那個蘋果,畢竟是我們婚前的信物,我怕它放久了會壞,便想將它種下來。”

“種蘋果?”談輕驚喜地瞪大眼睛,看來裴折玉先做了他夢裡想做的事,他也有些手癢。

“那可以讓我來嗎?”

裴折玉道:“好啊。”

他毫不猶豫將水瓢遞給談輕,談輕挪到他方才站著的位置,往他澆濕的竹子根部看了看。

“是那裡吧?等蘋果苗長大之後,會有很多蘋果嗎?”

他舀起一瓢水,慢慢往下澆。

裴折玉站在一旁整理衣袖,日光照耀下,將他那張陰鬱蒼白的臉都顯得格外陽光俊俏。

他輕聲道:“我後來一想,蘋果不是這麼種的,所以我讓人打造了一個冰鑒,單獨將它保存起來,如此,我就可以多留它一陣子。”

聞言,談輕握著葫蘆瓢的手僵住,慢慢扭頭看他。

“那,我現在在澆什麼?”

日光太耀眼,裴折玉微微眯起眼,笑得像隻狐狸。

“竹筍吧?”

談輕真的低頭看了一眼,紫竹根部連筍尖都沒看到。

他抬起頭默默看向裴折玉,他懷疑裴折玉在驢他。

而且證據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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