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差點忘了他還有個新婚丈夫……(2 / 2)

有談明給他作保,談輕也就不再多問了,心想大概也不會這麼巧,便道:“那周舉人,你來之前可知道我這個學堂是要做什麼的?”

周執似乎鬆了口氣,給了談明一個感激的眼神,說道:“聽談兄說過,王妃的學堂不收學子學費,有教無類,所有孩子都可以上學,同時也會給學子免費的筆墨紙硯,王妃大義,草民萬分欽佩。”他說著雙手交叉,躬身向談輕行了一個大禮。

談輕後退半步,對這個時代的人總愛行禮這一點實在是難以接受,“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是談明推薦來的,能考上舉人學識一定不差,但在我這裡是沒有束脩的,不過你放心,我會提供食宿,同時每月給你一份不低於普通私塾先生的月錢,你願意來的話,等學堂建成就過來。”

他想起來周執也在寫話本,又說:“你還在幫忙寫話本是吧?等話本的利潤回來後我會給你們分紅,那接下來的話本就辛苦你們了。”

原本談明就是帶了銀子去找同窗幫忙的,聽聞還有分成,周執愣了下,又是躬身大禮。

“多謝王妃,不過草民不需要分成。”他抬頭看向談輕,眼神誠懇,“草民也是農家子出身,知道王妃辦著學堂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王妃善心,談兄先前已經給過我等潤筆費,若王妃定要給分紅的話,草民的那一份便交給王妃,聽聞話本的盈利用作學堂的筆墨紙硯費用,也請王妃替草民給學堂的學子送上幾本書。”

原先談輕是看在談明份上才收的他,對他更感興趣的一點還是他有份寫的話本,直到他這麼說,談輕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滿意。

“你不說,我都忘了,開學堂不隻要筆墨紙硯,還需要不少書,看來我得先準備著了。”

還沒來上課就想著要捐書,替學子著想,這才是好先生啊。他是越看周執越順眼,拍了拍周執肩膀,“等學堂建成,期待你的加入。”

談明聽出這是接納的意思,麵露喜色,趕緊給周執使了個眼色,周執跟著笑了笑,“是。”

話本還得接著寫,談明和周執很快就走了,連午飯都沒吃。談輕今日高興,和福生一塊拎著魚竿到桃山山腳下的池塘釣魚,秦如斐搬了半天磚回到莊子沒看到他們,又聽說新話本樣書出來了,便過來找人。

堅持了十天少吃多運動、早睡早起的減肥生活,秦如斐臉上的青春痘基本都消了,黑眼圈也不見了,不說瘦了多少,起碼不像先前那樣浮腫,看上去已經是個精神且壯碩的胖子了。不過因為每天都被哄著去學堂工地上搬磚,他整個人都黑了兩個度。

這隻小麥色的黑胖子愛不釋手地捧著新話本看,時不時叫好,直誇寫話本的人文采好。

“談兄真是太謙虛了,還說他文采不好,這詩不是做得好好的嗎?不比我寫的那些好嗎?”

在莊子住的這些天,秦如斐膽子越來越大,因為談輕不跟以前一樣折騰他了,他現在見了人隻是敷衍地拱拱手,說話隨意了許多。

談輕正坐在樹下陰涼處的小板凳上釣魚,聞言瞥他一眼,提醒道:“談明說那是一個叫周執的學子做的詩,方才帶人來給我看過,等學堂建成後如果他過來的話,那將會是我們學堂確定下來的第一位先生。”

秦如斐這才舍得放下話本,“是了,學堂還得請先生,不是我說,你怎麼才請一個?”

談輕轉頭去看安靜的湖麵,沒好氣道:“我上哪兒找先生去?這不是得靠你們的人脈嗎?實在不行的話,就先去談家村借兩位先生教上一段時間,要是嫌棄談家村的先生學問不好,那就看你了,斐斐啊……”

“彆叫我肥肥!”

秦如斐一聽這稱呼就頭大,“不要跟我說肥字!而且國子監可不是我們秦家說了算的!”

他不用想,聽到這話就知道談輕在打國子監的主意。

談輕撇嘴,“行吧。”

反正他已經讓福生去找先生了,總會找到人的。

他想著,眯起眼回頭看秦如斐。

“你那詩寫好了沒有?”

秦如斐縮了縮腦袋,抱起話本往後退去,“我想起來工地上的青磚還沒搬完,先走了。”

“嗯?”

這些天秦如斐其實寫了幾首詩,可是水平確實不如以前,談明看著都直搖頭,後來看秦如斐的眼神明顯透著幾分遺憾和憐憫,像是在看一顆隕落的新星。可這家夥確實寫不出來,問了他,他就說寫詩時總是會想到談淇略勝他一籌的那首長安賦。

談淇那首一詩成名的長安賦儼然已經成為秦如斐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難以自拔。

能打敗秦如斐自己的,果然還得是他未來的自己。

這也隻是談輕心裡的一個猜測,隻怪談淇害人不淺,拿未來的名詩壓垮一個少年詩人。

秦如斐也心虛,見談輕一個眼神,福生就過來擋住他的去路,便蔫巴巴地耷拉下腦袋。

“我再想想,能寫出來的。”

談輕道:“那就看你了。”

話本這些都隻是預熱,大家還在等著他那首詩呢。

“知道啦知道啦!”秦如斐一邊點頭一邊亂瞟,冷不丁看向遠處,“哎,好像有人來了?”

談輕當他轉移話題,沒搭理他,秦如斐隻好指著池塘對麵,“真的,好像是……隱王?”

他眼神不錯,眯起眼盯了一陣,便看見遠處山坡上正緩緩靠近的馬車上隱王府的標誌。

談輕跟福生都愣了下,“什麼?”

那一輛馬車正駛過山坡上的小道,路過兩旁青色的麥田,直直朝著不遠處的莊子而去。

秦如斐看得更清晰,驚得看向談輕,脫口而出——

“不會是你男人來了吧?”

談輕一下聽懵了。

“什麼我男人……”

他話音戛然而止,拎著魚竿站起來,睜大眼睛看向遠處漸行漸近的馬車,“是裴折玉?”

差點忘了,他還有個被留在王府裡的新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