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後回宮,接風宴。(1 / 2)

談輕目光往下,裴折玉似乎很喜歡將領子拉得很高,就算是寢衣,就算是睡覺時,也要規規矩矩的,簡直像是要把脖子和手腕都藏起來似的,他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支起上身,掙了掙被裴折玉攥緊的右手。

“你先放開我呀?”

裴折玉似乎愣了下,便鬆開了談輕的手,嗓音有些沉悶,“抱歉,我不大喜歡與人親近。”

談輕坐起來,若有所思地揉著手腕,心說看來裴折玉真的是很保守的人,可是明明不想跟他接觸,為什麼不拒絕跟他一起睡?

談輕倒也不是在生氣,他尊重裴折玉的習慣,就算有疑惑,也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裴折玉不得寵,一個連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皇子,好像誰都可以欺負他,要娶的王妃又有國公外公做靠山,怕是他心裡也沒底。

所以往日同他相處時總是帶著假笑,從不說不嗎?

談輕想了想,便抱著被子往床內側縮了縮,脊背靠著牆了,才說:“沒事,是我不小心。”

何況裴折玉與他被指婚之前,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問過裴折玉喜不喜歡,願不願意。

他心想著裴折玉也挺可憐的,怕再多說人家會多想,便快速地轉移話題,“你還是先跟我說說太後的事吧,太後怎麼突然回宮了?”

那一絲若有似無的曖昧在床帳中溜走,裴折玉恢複平靜,卻不再看談輕,雙目望著帳頂,淡聲道:“我想,是因為太子婚事有變。”

談輕明白了。

原主是皇帝給太子定下的太子妃,就差下旨賜婚了,不說太後認同與否,此事都是皇帝說了算,可如今太子婚事有變,原定的太子妃嫁給平日無人在意的老七裴折玉,太後收到消息自然無法安然再留在行宮。

畢竟太子不僅是她的嫡孫,更是儲君,年紀也已經不小了,即將弱冠還未迎娶太子妃。

儲君的太子妃人選有變,太後當然是應該回來的。

書上也有提過太後,據說是位疼愛太子的祖母,不過還沒看到太後出場,談輕就穿來了。

談輕也隻知道她是先帝的榮妃,皇帝登基後便成了太後,因為生下皇帝時落下舊疾,每年冬夏寒暑之際都會在行宮養病,而談淇嫁入東宮後,皇後更偏愛自家侄女,談淇在後宮孤立無援,便想討得太後歡心。

他還查到太後喜歡昆曲,特意讓人去尋名角兒。

不過談輕沒有討好太後的意願,他向來直接,便問裴折玉的態度,“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回京。”裴折玉道:“太後前日回宮,後天晚上,父皇會在後宮設宴,為太後接風。”

談輕的學堂還沒建好,養豬場也還沒建好,他有些舍不得自己養了這麼些天的小狗豬崽。

“一定要出席嗎?”

裴折玉聽出他的不舍,丹鳳眼朝他望去,見談輕不僅整理好了寬鬆的衣襟,還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裹了起來,好像被剛才嚇到了,他目光微頓,“若是尋常宮宴,可以不去,但這是為太後回宮置辦的接風宴,父皇有令,所有皇子和公主都要入宮。”

“好嘛。”

談輕蔫蔫地抱著被子躺回去,想到即將回京,他的眼神都有些飄忽,“什麼時候回去?”

“不急,你若想晚些回去,後日一早也趕得及。”

回京需要幾個時辰路程,後天一早回去是能趕得及,可是累得慌,談輕想著歎了口氣。

“還是明天回去吧。”

裴折玉看他說話都沒精打采的,不知怎麼,溫聲說道:“宴會之後,你還能回莊子住的。”

談輕感到些許安慰,想轉過身跟裴折玉說話,轉到一半便默默扭回頭去,轉向床內麵壁。

算了,免得裴折玉不舒服。

談輕看著牆說:“知道了。”

裴折玉便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談輕的頭發太長,漫過軟枕,傾瀉而下,裴折玉看著枕邊那一縷蜷縮起來的細軟發尾須臾,談輕都沒再回頭,眸中的光似乎黯淡了幾分。

“好,早些睡吧。”

談輕應了一聲,想著將要分彆的豬豬小狗,心中頗有幾分惆悵,惆悵著惆悵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談輕床邊已經空了,起來問過福生,裴折玉早就在外麵喝著茶了,談輕問他要不要去爬山,這回裴折玉婉拒了,談輕出門時就隻是帶上了福生和秦如斐,爬山時跟他們交待了今天回京的事。

莊子上的事隻能先交給老吳和田嬸夫婦看著了,話本的事有談明在辦,學堂找先生的事福生也說已經托人找了,反正學堂和養豬場都還沒建成,還不急。不過秦如斐一聽他們說要回京,也想要跟著談輕回去。

問就是他爹叫他回家吃飯。

談輕聽著就不可信,可他不在莊子上了,也沒人盯得住秦如斐,隻能順路捎上他一程。

爬完山回來,談輕跟裴折玉一塊吃了個早飯,昨晚的事他還沒忘,沒跟裴折玉坐太近。

裴折玉大抵有所察覺,本來就不多話,今天更安靜了。

等福生和秦如斐去收拾東西時,談輕去喂了小狗豬崽,才不舍地將它們交給田嬸照顧。

真正出發時已經是巳時,談輕坐的是侯府的馬車,捎帶了秦如斐,沒跟裴折玉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