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安王,乃是先帝之子。……(2 / 2)

貴妃著實貌美,即便已誕下兩名皇子,年紀不小,依然是位體態豐腴的豔麗美人,皇後消瘦,礙於身份隻能穿著打扮都得端莊得體,便被珠光寶氣的王貴妃給豔壓了。

而今晚太後的接風宴上,王貴妃更是直接坐在了皇帝右手邊,與太後、帝後同一桌,談輕那麼遠都能看見,王貴妃笑語嫣然同太後皇帝說著話時,皇後給了她不少眼刀子。

除了皇後貴妃還有三位妃位的妃子,其他宮妃都被安排在屏風一側,按位份安排位置。

不一會兒,談輕就在宴會中找到裴折玉母妃常嬪了。

常嬪是一宮主位,但幾個嬪妃中唯獨她沒有封號,她同樣被安排到角落裡,談輕看去時她正眼巴巴看著上麵的皇帝,似有些委屈,經晴芳提醒後才回了談輕一個笑。

談輕扯著嘴角笑了下,回頭問裴折玉,“你母妃怎麼也被擠到角落去了,比我們還偏。”

裴折玉語氣淡淡,習以為常,“無事,她已經習慣了。”

談輕想起來他們彆扭的母子關係,也就不再多言,剝著裴折玉推到麵前的桂圓吃起來。

太後喜歡聽戲,接風宴上自然得安排起來,皇帝和太子是最後來的,人齊之後,戲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起來,太後似乎看得很高興,宮妃們與皇子公主們也都很捧場。

但談輕看不懂,差點聽睡著了。

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看著桌上的佳肴糕點,也沒敢多吃,連酒水都沒碰。

福生提醒過他,宮宴上的東西最好彆吃,要是推脫不了也隻吃那些不易被動手腳的東西,他也是看過小說的人,知道這種宮宴是有心之人最好的下手機會,尤其現在皇後跟貴妃鬥得厲害,他可不想做這個炮灰。

所以今晚進宮前他就先吃過了,隻是覺得這些宮裡的吃食就這麼放著,實在是很可惜。

戲還要唱很久,談輕就受不了了,正支著下巴發呆,隔壁不遠忽然傳來小孩的吵鬨聲。

談輕偏頭看去,就見右手邊那桌的小孩子跟侍從鬨了起來,侍從正小聲哄著他,可這小孩是越哄越鬨,嗚嗚叫著拿腳踢桌子,“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回家,我要阿爹!”

也就是他們位置偏,戲曲聲又足夠大,這小孩這會兒怎麼鬨,上麵的皇帝都察覺不到。

談輕隻聽裴折玉介紹過宮中的皇子公主,沒留意比他們還偏的角落裡這桌隻有一個小孩在坐,這回才發現這桌一直沒有大人過來。

看那小孩頂多也就三四歲,好生珠圓玉潤的一個小白胖子,談輕拿手肘戳了戳裴折玉,“那是誰?你原來還有個這麼小的弟弟嗎?”

他還以為這是八皇子,裴折玉卻說:“你是說八弟?聽聞八弟偶感風寒,太後讓他在宮中休養,沒有過來,這位……”他遲疑了下,才想起來這小孩,“應該是安王府上的小世子,安王與安王妃夫婦身體都不好,今夜應該是沒來,便隻送世子入宮。”

談輕看過書,也聽福生說過皇帝的兒子,沒有一個被封為安王的,想到今夜來的還有皇帝的兄弟姐妹,便問:“是皇上兄弟的兒子?”

裴折玉欲言又止,“並非。安王,乃是先帝之子。”

談輕:“那不就是皇上兄弟?”

裴折玉道:“不是那位先帝。”

到底幾個先帝啊?

見談輕一臉迷茫,裴折玉那雙丹鳳眼望向高位上的帝後幾人,壓低聲音解釋:“那位先帝是父皇的皇兄,在父皇登基前,這位皇伯父便是天子,可惜天子登基不過半天便暴病駕崩,先皇後悲痛欲絕,追隨天子而去,隻留下安王這一名皇子,而皇伯父臨終前又留下遺旨,命父皇登基……”

“所以堂兄裴玉衡自幼被封為安王,因身體虛弱,鮮少出門。”有些事裴折玉不便細說,隻用探究眼神看著談輕,“你父親曾經是先帝伴讀,你連這個都忘了,也沒有人提醒過你嗎?在宮中,不要再提此事。”

談輕無意中挖掘到隱藏劇情,吃了一驚,又聽裴折玉說還不讓提,立馬腦補出一處皇帝搶奪兄長皇位的宮鬥大劇,“皇上是不是……”

裴折玉看懂他臉上的驚濤駭浪,麵不改色將一塊糕點塞進談輕嘴裡先一步堵住他的嘴,而後緊緊握住他的手腕,按住他不讓動。

“安王身負胎毒,無法繼承皇位,這都是先帝的安排,先帝與父皇兄弟情深,在位時曾屢次命父皇監國,說過願與父皇共掌天下。”

“唔……”談輕叼住糕點,皺著眉頭看他,顯然不信。

裴折玉看著他,似是無奈,“此事,國公爺應該清楚。”

談輕眉頭皺得更緊了,用另外一隻手拿出堵在嘴裡的糕點,咬了一口,才幽怨地說:“那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用力,我的手都麻了。”

裴折玉啞然,“……”

談輕露出委屈神情,“我懷疑你在報複我,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我不小心撞到你胸口?”

裴折玉玉白的臉頰上浮現一抹薄紅,鬆開談輕的手垂眸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

談輕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啃著糯米做的紅豆餡糕點吃得挺香,“那咱倆算是扯平了。”

前天晚上他砸到裴折玉,現在裴折玉算還回來了。

談輕若有所思地看向隔壁喊著要爹,不然就要掀掉桌子的熊孩子,小聲說:“為太後接風的宮宴特意請安王府的世子入宮,看來皇上和太後應該還是記得先帝和安王的,可是這小孩怎麼也坐到我們這邊來了?”

這邊雖然是皇子的位置,可是這位置又有些偏遠。

要不是禦花園點了香籠,談輕懷疑這裡會有蚊子。

裴折玉還沒回答他,倒是那安王府世子發現談輕在看他鬨,小臉上又羞又氣,氣鼓鼓地瞪他,“不許看,再看我就把你桌子也掀了!”

談輕笑了,他會怕一個熊孩子嗎?他往後一靠,攤手說:“你來啊,看你掀不掀得動。”

小世子的侍從嚇得紛紛跪下,可小世子卻比他們更快,瞪大眼睛看著談輕,便氣衝衝地跑過來,“你不要惹我,我可是很厲害的!”

裴折玉看談輕跟這小孩吵起來,挑了挑眉,沒有插手,嘴角含笑,安安靜靜地看著。

熊孩子站起來也還是個小豆丁,談輕故意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指著桌子做了個手勢。

“你來。”

小世子人都傻了,他以前用這一招的時候,大家不都哄著他嗎?他就是想回家,想要阿爹而已,這個大人怎麼一點都不識趣呢?

談輕正無聊呢,有個樂子撞上來,他也願意配合,接著烘火,“來呀,你不會怕了吧?”

他就不信這破小孩真能掀動宮裡實木打造的桌子。

小世子愣愣站著,看看桌子,又看談輕,衡量過不是自己能搬動的眼淚哇一下射出來。

“啊嗚嗚嗚!你一個大人,怎麼能欺負三歲小孩子!”

他這麼一哭,裴折玉挑起眉,丹鳳眼默默看向談輕。

談輕以為這是在責怪他欺負小孩子,也是納悶了,舉起雙手證明自己沒有碰過這小孩。

“信我,這破小孩在碰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