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皇後娘娘其心可誅啊!(1 / 2)

這一出牡丹亭突然落幕,談輕也顧不及跟裴折玉解釋了,看那小世子還扯著嗓子在哭,隨手在衣兜裡翻出一塊糕點塞進小世子嘴裡。

“嗚唔!”

小世子被迫跟著安靜下來,瞪大眼睛看談輕。

禦花園安靜下來,隻剩下眾人說話的聲音,不大,若這小世子還哭,肯定要被皇帝看到。

於是談輕一把將小家夥拉到他跟裴折玉中間坐下,按著小肩膀不讓他動,小聲警告他。

“彆哭了!”

小家夥嘴裡還堵著一大團的軟糯糕點,想哭也哭不出聲,被他抓起來困在這裡,心裡是愈發委屈,眼眶都紅了,可是小牙齒咬破了糕點,嘗到甜滋滋的豆沙棗泥餡,他便不哭了,兩隻手捧著青團專心地吃起來。

“好好吃……”

談輕一看那就是他出門時隨手在桌上拿的一個青團,隱王府的白案師傅手藝是很不錯的,可也不至於讓這小世子饞到哭都忘了嗎?

再看隔壁桌,小世子那桌東西也基本沒碰,估計是侍從攔著不讓多吃,現在才這麼好哄。

反正人不哭了就行,談輕可不想自己跟小屁孩吵架的事被這麼多人看笑話,索性將偷偷帶來的裝著小零嘴的小袋子塞給小世子。

“吃吧吃吧。”

小世子也好打發,有好吃的堵著嘴誰還哭?

談輕鬆了口氣,看上頭的太後跟皇帝皇後等人聊起家常,不是說兩位小公主和年幼的八皇子就是提到二皇子家的小皇孫,跟眾皇子公主們聊了一會兒,也算和和樂樂,除了角落裡一直沒有被點到的裴折玉。

但裴折玉好像也不在意,沒有人理會也無所謂。

今夜家宴是看太後想聊什麼,大概太後對他那點微末的關心在他們請安時就已經用完了。

談輕樂得清靜,桌子下的手戳了戳裴折玉手臂,“戲都聽完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裴折玉正聽著眾人說話,聞言回頭看他,低聲道:“用過飯,太後說散,就可以散了。”

談輕看看桌上還剩大半的膳食,眼裡實在是可惜。

飯算是吃過了,太後年邁,肯定不熬夜,應該差不多散了,他這麼想著,心裡鬆快不少。

這會兒王貴妃的三皇子瑞王和瑞王妃剛給太後孝敬了一座蘇繡屏風,太後喜好蘇繡,被王貴妃母子哄得正高興,皇後就出聲了。

“這可巧了,婷兒知道太後回宮,也親自為母後繡了一座百福屏風,竟是跟你們重了。”

談輕一聽精神了,這不就是宮鬥傳統嗎,彆管是多大的宮宴,各家送禮都要攀比一下。

那邊皇後拉過坐在身邊的粉裙姑娘的手,便往太後身邊引薦,這姑娘正是她娘家侄女。

裴折玉先前跟談輕提過一嘴,談輕有點印象,這孫家小姐孫娉婷就是書上跟談淇同一天嫁進東宮的另一位側妃,賠錢貨親表妹。

從前原主就是對這孫娉婷嚴防死守,怕被奪走太子妃之位,為此沒少跟孫娉婷較量。

明知道皇後不喜歡他,怕皇後讓孫娉婷嫁給太子,還是時常派人給宮裡送禮討好皇後。

要談輕說,太子跟皇後敢這麼對原主,都是慣的。

為了太子,不管是在書上還是福生口中,原主不喜歡皇後和孫娉婷還對她們百般客氣。

不過原主會這麼做也多得二房跟談淇挑唆,還有太子這麼多年來潛移默化的嫌棄調教。

皇後的心思昭然若揭,太後還不至於老眼昏花看不出來,隻笑著說:“辛苦孫姑娘了。”

孫娉婷登時紅了臉,小聲說道:“臣女不辛苦,為太後娘娘繡百福屏風,都是應該的。”

皇後拉著她跟太後笑說:“這丫頭,到了母後跟前就不會說話了,真是……為著繡這百福屏風,婷兒去求了上百個不同的福字,一針一線親手繡上去,為了趕在今夜前完成,可是沒日沒夜地繡了十幾天呢。”

她說著作出拈酸吃醋之態,“臣妾這個親姑母過生辰也隻得了一支金簪,真真是心酸。”

太後哪兒能聽不出來皇後是在討賞,笑嗬嗬地說:“你姑母是在說笑呢,孫姑娘這份禮著實是用心了,哀家心裡清楚著呢,該賞。”

孫娉婷柔柔屈身,“謝太後娘娘賞,臣女隻想著替姑母儘一份孝心,不料與瑞王殿下和王妃的禮物重合了,還望殿下和王妃勿怪。”

王貴妃彆過臉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她知道皇後就是故意踩著她兒子送的禮捧孫娉婷,隻是回過臉還是大大方方地替兒子兒媳笑著,“這算什麼,大家不過都是想孝敬太後娘娘,不管是誰送的禮,隻要太後高興啊,臣妾和老三老三家的就放心了。”

王貴妃的話皇帝格外中聽,笑道:“貴妃說的對,不管是老三家的還是孫家姑娘,你們有心,母後高興,朕也不能小氣,都有賞。”

皇後笑容頓了頓,暗暗咬咬牙,隨即明知故問,“說起來這還是老七家的成婚後頭一回入宮赴宴呢,怎麼老七家的一直不吭聲呢?”

談輕支著下巴看戲,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來了。

主要是這個稱呼太陌生了,直到裴折玉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反應過來,對哦,裴折玉就是老七,那他這王妃不就是老七家的嗎?皇後這個上回進宮時想給他下馬威逼他吃孕子丹的壞女人,沒事提他乾什麼?

不管怎樣,他都坐直了。

皇後一提,宴會上不少人都朝他們這角落看過來。

裴折玉起身回話,“謝皇後娘娘關心,王妃先前落水傷及根基,一入夜便困乏,精力不足。”

談輕跟著起身,配合地晃了晃,假裝出一副虛弱站不穩的姿態,掩唇低低咳嗽了一聲。

提到落水那事,皇後笑容有些擰巴,“是嗎?那等散席之後,本宮便叫太醫院的禦醫去給老七家的瞧瞧,早些給你這身子調理好了,為皇家誕下子嗣。”她本意並非關心談輕,順著裴折玉的話說完,才同太後說道:“聽聞老七家的也給太後送了一本手抄的經書,若說用心還得是老七,回回給太後送禮都是親手抄的經書。不過這回不大一樣,老七這回送來的經書,說是同老七家的一同抄寫的。”

談輕心說她這是故意不提其他的吧,分明除了裴折玉手抄的經書之外還有一套玉擺件。

但那經書,他其實沒抄。

而且在宮裡貴人眼中,那些擺件確實不算什麼。

太後看皇後今晚一再提及談輕,笑容淡了幾分,“哀家年紀大了,平日就喜歡念念經。”

皇後不依不饒,“老七的字自小就被太傅誇讚,比他們幾個兄弟都好,不知臣妾可有機會瞧瞧老七手抄的經書,沾沾母後的福氣?”

皇帝也來了興趣,“皇後想看,那便取來吧,也讓朕瞧瞧,這些年老七的字可有長進。”

帝後發話,宮人匆忙去取,太後端起茶碗抿了兩口,臉上慈祥的笑容似乎沒怎麼變。

這裡根本沒有裴折玉拒絕的機會,談輕看他不說話心裡也沒底。經書他確實沒抄,可裴折玉讓溫管家跟他交代過,就說他是在邊上磨墨就行,宮裡人大多心裡有數。

那皇後究竟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