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7. 半根煙 間接接吻。(2 / 2)

“啊,這我就不知道了,警官。狗仔嘛,聞到味兒就跑沒影了,你懂的。”男人邊說,邊裝腔作勢地正正領帶。

琴酒皺皺眉:“是嗎?他們之前有篇宣稱藝人劈腿的報道被投訴了,我們來了解下情況。”

“怎麼會這樣?”男人滿臉沉痛,眼裡幸災樂禍的笑卻壓也壓不住,“那我把負責人的電話給你。”

琴酒對他的拙劣演技視而不見,拿到號碼後轉身就走。

降穀沒有緊跟,而是先幫小優把文件放在桌上,囑咐她當心,才提步離開。

他在門口碰上依舊等著電梯的琴酒,看來提早離開也不意味著就能“領先”。

“你倒是挺能隨機應變的,Gin。如果不那麼說,那男人恐怕不肯把負責人的電話給我們。”降穀邊仰頭看著緩慢攀升的電梯邊說。

“比不上你,波本,無時無刻都在做好事。我都快以為你是熱心助人的條子了。”

降穀麵不改色地笑笑,等進了電梯,才挨著琴酒,故意用兩指夾著張薄紙,炫耀似地在琴酒麵前晃晃。

“搜集情報的第一條要義,時刻關注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小優說了,樓上的同事出去蹲料的時候,從不接電話。”

琴酒睨了眼那張紙片,沒好氣地“切”了聲。

聽說,人氣很高的本地足球隊飛天涉嫌踢假球。

下午五點,琴酒和降穀在飛天隊前鋒的公寓外找到剛被轟出門的狗仔古川。

將近六十的古川拿著手持攝影機狼狽地摔在地上,嘴裡卻還罵罵咧咧:“拽屁啊拽!拿錢踢假球的時候不還是跟個孫子一樣!你對得起球迷嗎?”

降穀上前扶起古川。對方臉上的皮膚黝黑又粗糙,一看就經常風吹日曬,外套也陳舊起球,完全沒有“負責人”的樣子。

“噢,謝謝。”古川一雙綠豆大的眼睛滴溜一轉,像在暗處覓食的老鼠迸發警惕,“你誰啊?怎麼會在這兒?不是來搶頭條的同行吧?”

降穀笑著出示證件:“不是,我們是警察。”

古川鬆口氣:“噢,優那丫頭說我們前幾天的報道被投訴了?不應該吧?那篇是經紀公司默許的呀!因為他不聽話。真過河拆橋了?”

古川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隻要降穀說個“是”,下一秒就會衝到人家公司大乾一翻。

降穀沒好氣地回頭瞪一眼琴酒,走過去伸出手。

“乾什麼?”

“煙。”

琴酒皺下眉,連打火機一起給降穀。

看到煙盒裡僅剩兩根時,降穀下意識想琴酒是不是一天抽了那麼多。他轉瞬把這個多管閒事的想法拋到腦後,送給古川根煙,幫忙點燃,另一根則塞進自己嘴裡。

古川眼裡閃過讚許:“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挺會做人。”

降穀謙和地笑笑:“投訴的事就是個借口。貴部的人都跑外勤去了,不這麼說樓下的不會把您的聯係方式給我們。”

“切,那幫道貌岸然的家夥。以為做個政治、經濟新聞就了不起?還不是靠我們增刊在養?”

降穀從善如流地拍馬屁:“就是,你們部的電腦一看就比樓下先進很多。雜誌社老板肯定知道你們勞苦功高。”

古川被恭維得爽極,臉上一開始的戒備卸儘,變成得意。

交談正順利進行,降穀突然捂著嘴不住地咳嗽。琴酒的喉嚨裡也猛起一陣癢意。他們都咬牙壓下。降穀準備裝作無事發生,琴酒走到旁邊,不置一詞搶他抽過的煙,放進嘴裡:“抱歉,這家夥還在發燒。”

降穀愣了下,琴酒嫌棄的目光從臉上滑過。但他控製不住地心跳加速,因為琴酒現在的行為相當於……

跟他間接接吻!

“噢,那你也挺拚的。”古川望過來感歎一句,拉回降穀遊離的思緒。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憑借多年跟蹤爆料的敏感度,古川一下看破了他們的意圖。

降穀挑唇一笑:“你認識‘小布’嗎?”

降穀沒料到,古川一聽這個名字,原本和顏悅色的臉頓時憤恨不已。

“啊,當然。那家夥……化成灰我都不會忘的!”

“怎麼說?”

“你們可能不信,我們做狗仔也是有職業道德的。沒根據的一律不報,但那家夥為了快速上位,一連編了好幾條假料!還正好碰到個剛的,被起訴了。要不是公司立刻切割,彆說我這個負責人,連咱們的增刊都要跟他一起玩兒完!”

一旁的琴酒順勢問:“所以那個‘小布’爆的料都是假的?”

古川沉默幾秒:“那倒也不一定。他特關注一個叫‘森川明裡’的童星。我不太感興趣,那女的人設和演技一看就假。哎呀,說了你們這些小的也不知道。她出名的時候,你們估計還沒生下來呢吧?”

降穀和琴酒對視一眼……

最後,雖然古川不知道“小布”現在在哪兒,倒是熱心地提供了張對方的畫像。

*

降穀為手機裡剛要來的古川電話添備注,目視前方問一旁的琴酒。

“回去?”

“還沒到時間。”話音未落,琴酒捂著唇猛烈地咳嗽幾聲。

降穀眉頭緊鎖:“明明抽不了,為什麼勉強?”

“因為有的人太沒用。”

扔下這話,琴酒一馬當先離開。

“……”

降穀望著對方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了下拳又鬆開。他本來不打算理琴酒的死活,在駕駛座坐了幾秒,還是下車,敲響琴酒保時捷的車窗。

“叩叩叩。”

琴酒毫無反應。

“……彆裝沒聽到。”

過了會兒,琴酒搖下車窗,眉角眼梢都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又怎麼了?”

降穀順著縫隙遞進半瓶礦泉水,琴酒瞥一眼沒接。

“你剛連我的煙都抽了,不會現在才嫌臟吧?”

琴酒不悅地皺起眉:“彆說這麼惡心。還有,煙是我借你的。”

降穀從善如流地點頭,換成一種溫和口吻:“喝點水潤潤喉,彆老跟自己過不去。”

琴酒搶過礦泉水,邊惡狠狠地瞪他,邊擰開瓶蓋往喉嚨裡灌。纖長白皙的脖頸微微揚起,喉結上下滑動,喝水時“咕嘟咕嘟”的聲音回蕩在降穀耳畔,猶如一段驚心動魄的旋律。

片刻,琴酒冷著臉把一滴水不剩的空瓶倒過來展示給降穀。

“可以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