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8. 檸檬炸雞塊 多加點糖(2 / 2)

有必要算這麼清楚嗎?因為他“自作多情”給琴酒點的炸雞塊,琴酒吃不了,所以就主動要求買單?

降穀氣笑了:“在你心裡,我是不是特彆小肚雞腸?”

“不知道,沒怎麼跟你接觸過。”

“那就多接觸接觸再判斷吧!”

降穀單方麵扔下這句話,宣告“戰爭”結束,旋即他又懊惱,說得好像自己很想跟琴酒接觸。

他和琴酒的這些來往,歸根到底都是為了晉升管理層,更好地執行任務。

琴酒訝異地挑下眉,長臂一伸拿過降穀的碗。他像老板之前想做的,給降穀盛麵,盛到一半降穀說:“多加點湯。”

琴酒動作一頓,破天荒照做,甚至給降穀來了半個溏心蛋。這次,他沒嘲諷降穀“手斷”。

降穀透過氤氳的熱氣,莫名產生對方“變溫柔了”的錯覺。

或許“停戰協議”是對方先簽的。

降穀道謝,接過碗時手一顫。

這也太燙了!真不知道琴酒怎麼臉色寡淡地堅持了這麼久,而且對方的皮膚看起來還不如他耐造。

降穀把麵碗晾在一邊,繼續解決他的炸雞塊,吃著吃著不得不承認檸檬汁確實很酸,琴酒不能接受,也……情有可原。

他絕不是在給琴酒找借口。

正想著,降穀握筷子的手突然被抓。他凍得一哆嗦,抬頭望向對麵的琴酒,疑惑地問:“怎麼了?”

琴酒神色晦暗地盯著他和那盤炸雞塊好幾秒,似乎想說什麼。期間,那隻鉗製他筷子的手也越來越緊。但這時,老板從後方端著茶泡飯上來。

琴酒擰著眉跟對方說:“給我來杯原味可爾必思,多加點糖。”

降穀:“?”

兩人吃完飯,手機上收到東京氣象台發布的暴雪預警。

降穀在吧台買單,琴酒到屋外打電話跟伏特加核實情況。

距離東京很近的千葉也被牽連,天空簌簌地飄雪,還好不大,反而平添幾分情調。居酒裡的人走了大半,剩下幾個大叔聚在吧台邊喝邊聊。

先是聊民主黨最近上升勢頭很猛的新人大道寺哲也。

他有“海之子”的美稱,沒從政前在海邊捕魚為生,風吹日曬,練就了一身健美肌肉,古銅色的皮膚更是把他和那群膀大腰圓的中年政客完美區分。

“要我說啊,這種靠臉的男人十個有九個是騙子!相信他的話,連底褲都不剩咯~”

大家嘻嘻哈哈一陣,又驀地沉默。

“阿徹那小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為啥弄出這麼大動靜啊?爆炸!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會搞炸.彈的呀!”

“可不是嘛,去年我老娘從樓梯上摔下來骨折。好像也是下雪天吧,窮鄉僻壤叫不到車,還是他給背去醫院的哩。”

原本總是洋溢笑容的老板也跟著悲傷:“哎,過幾天不是頭七嗎?到時候我給這孩子炸點雞塊放到墳前,讓他在底下不至於挨餓。”

“啊對,阿徹最喜歡你做的炸雞塊了。還會多要半個檸檬,對吧!”

“但犯了事的人遺體能要回來嗎?咱們去哪兒祭拜啊?”

說到這兒,大家都沒了主意。他們不懂法,當初知道靜子的兒子進了鼎鼎大名的永田町,舉杯慶祝了好幾天,誰知道最後鬨成這樣。

“等案件了結,要是彆所徹的家人申請領回遺體,是能正常安葬的。”

降穀若無其事走到吧台買單,順便給他們解惑。

大家聽完鬆一口氣:“那靜子肯定會領的,這咱們不用操心。”

話音剛落,琴酒拉開紙門,裹著一身寒氣進來。他肩頭落了不少尚未融化的雪,白色的,在黑風衣上分外惹眼。

“伏特加說,東京的大部分路段都實施了封鎖,交通工具也停運了。”

降穀皺眉:“那我們回不去了?”

還沒等琴酒回答,背後的老板熱情地說:“兩位是從東京來的哇?回不去沒關係,距離咱們這兒五公裡有家溫泉旅館,露天的。下雪去泡湯,有情調!”他說著,又豎起大拇指。

“喲!你這口氣,一聽就是跟家裡那口子去過吧?還‘有情調’,咋個情調法,快給我們講講。”

大叔們在旁邊起哄,半百的老板愣是紅了臉。降穀笑著結完賬,跟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們道彆,臨走時還要了店裡的名片。

*

離開居酒屋,琴酒放慢腳步,等降穀走到身邊,冷不丁說:“你倒是擅長交際。”

語氣聽不出嘲諷,隻是陳述事實。

降穀笑笑:“畢竟是搞情報的。”頓了頓又說,“這家店是金菲士告訴你的?”

聽完大叔們的討論,降穀隱約有了猜測。

或許琴酒和阿徹不單單是每月喝酒,也吃點彆的。所以琴酒知道對方愛食酸;

又或許他們喝酒時,阿徹曾對這家店的雞塊(更可能是檸檬)讚不絕口,琴酒決定來嘗嘗——

在對方被淒慘地炸死之後。

聽到問題的琴酒腳步不停,臉上也沒任何波瀾:“湊巧而已。還有,彆提那個叛徒。”

又一次,降穀望著琴酒的背影先一步離開。

不過眼下,他不惱了。

因為,這隻是琴酒回避問題的一種方式。

*

雖然老板熱情推薦了露天溫泉旅館,但降穀不認為琴酒會“有情調”地跑那麼遠。他查過了,附近700米,另有家現成的。

反正就住一晚,就算條件差點也無所謂。

降穀這麼想著,老實地開車跟在琴酒後麵沒發表意見。當琴酒的保時捷開過700米而未停,他下意識一愣。

該不會真要去泡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