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之前,你怎麼不告訴我這家夥家裡這麼臟?”因為塞著鼻子,降穀說話甕聲甕氣。
琴酒扭頭走來,不置一詞地從他鼻子裡拔.出那兩團“救命”的餐巾紙。
降穀嚇了一跳,反射性地說握住琴酒的手腕說:“你乾什麼?”
琴酒麵無表情:“習慣就好了。”
“要是我習慣不了呢?”
“我不喜歡用嘴呼吸。”
“?”
那又關他什麼事啊?
閃神間,降穀鼻子裡的餐巾紙被“偷”了,熟悉的惡臭湧進來,不過這次他喉嚨間的反射沒剛才那麼激烈,又過了會兒,甚至聞不到臭味了。
琴酒一臉“過來人”的姿態望著他。
降穀彆開視線:“你說你沒法讓這個五十嵐講真話?”
片刻前,降穀接到了琴酒的求助電話。他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那時的心情,懷疑、不可置信,繼而又有些心煩意亂。
他沒想過那位高高在上的Top Killer有朝一日也會向他求助,猶豫幾秒後,降穀匆匆趕了過來。
琴酒言簡意賅地“嗯”了聲,側過身,讓降穀看清五十嵐嘴裡的臭襪子和臉上被燙出的紅痕。
從受傷麵積和翻倒在榻榻米上的鐵鍋判斷,琴酒應該是直接把人臉按進滾燙的稀飯裡了。
“……”
降穀沒想到五十嵐是根硬骨頭,這樣也不肯說實話。還好有他準備了殺手鐧。
“要是我成功,你就得在Boss麵前舉薦我。”
琴酒雙手交叉,倚著牆看他:“一言為定。”
對方答應得太爽快了,降穀反而狐疑地又看琴酒一眼:“你確定?”
“確定。我說過,不討厭能說到做到的人。”
降穀聽到這句話,心跳莫名漏了半拍。他手握拳清清嗓子,若無其事朝地上的五十嵐走去。
“五十嵐步一,對吧?在《文冬》的曾用筆名是‘小布’。”
關於這部分信息,剛才那個銀發的男人已經找他核對過了。五十嵐從最初的驚愕變成現在的淡定,甚至還挑釁似地朝降穀揚揚脖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降穀笑道:“彆攻擊性那麼強,我不喜歡打人,打人解決不了問題。”
他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瞥了身後的琴酒一眼,對方臉色不太好看。
降穀收回視線:“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昨天我們看到你在中丸靜子的房子外潑紅漆,這件事……其實是她本人指使的,對吧?”
片刻前還趾高氣昂的五十嵐臉色驟變,琴酒則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
“嗚嗚嗚。”他的喉嚨間發出急切的叫聲,好像想說話。
降穀善良地用兩指把他嘴裡的臭襪子夾出來。
“注意你的音量,如果太大聲,我就不得不再堵住你的嘴。”
“切,簡直是笑話。都跟你說了,我看那個女人不順眼才會去搗亂,怎麼可能聽她指揮?我瘋了嗎我!”
降穀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本陳年雜誌,指著其中一篇說:“莎朗.溫亞德。你在這篇報道裡造.謠她通過枕.營.業得到角色,被對方起訴,不僅丟了工作,還背上巨額賠款。你的父母因為這件事散儘家財,沒多久就不堪重負,撒手人寰。”
五十嵐皺了皺眉:“既然你找到我寫溫亞德的報道,也該發現了我造.謠森高的次數更多。”
“沒錯。但仔細一看,你的這些報道都是在她隱退之後發表的。三十多年前是‘偶像的戰國時期’,按理說沒有太多觀眾會去關注一個退圈的童星。隻有你在孜孜不倦地寫。所以我合理猜測,你是為了幫她複出!”
話音未落,五十嵐渾濁的眼珠閃過慌張,即便很快,依舊被降穀捕獲。
就差一步了,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然後自信滿滿地從手機裡調出一張合照,表情遺憾:“五十嵐先生,雖然你對森高明裡的感情很深,但她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你而已。”
說著,降穀向對方展示這張合照,合照裡穿絳紅色大衣的靜子巧笑倩兮,卻是對著彆的男人。
這個男人人高馬大,穿著身筆挺的西裝,戴著黑墨鏡,座駕是輛價格不菲的保時捷,看似不苟言笑,其實安全感十足,一看就是靜子會傾心的類型,和邋裡邋遢的五十嵐天差地彆。
琴酒走上前從側麵瞥了眼照片,一瞬間差點沒控製住表情。
因為這張照片上的男人是被強行“減肥”後的伏特加,至於保時捷……自然是他最愛的那輛。
嗯?
P合照就P合照,想象力缺乏到這種程度是嗎,波本?
感受到琴酒視線的降穀望過來,一臉嚴肅。
琴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