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去送行2 都到這兒了,你跟我說這……(1 / 2)

見小姑娘冷不丁愣住,左清焰又補充了一句:“未婚夫君。”

淩殊懵了一瞬,待反應過來,立即低眉斂目、雙手側於腰間,款款微低了下身子行了個十分得體的同輩見麵禮節:“左公子。”

舉手投足間,大家閨秀的風範撲麵而來……與這泥濘野路絲毫不搭。

左清焰嘴角不自覺微微一勾,也難得做了個同輩揖禮:“郡主。”

身為玄天宗大師兄,他已多年不曾行過這般同輩之間的禮節,畢竟宗門是按輩分和修為見禮的。

他順勢低頭瞧去,這位從未下過鄉的皇家郡主果然已經濕了裙邊。

汙泥在墨藍色裙擺上並不十分明顯,想來她還未意識到這個問題,否則便該要覺得有失體麵而回避他了。

反觀這廂,淩殊心思完全沒在自身上麵,她稍稍有所疑慮。

對方空口無憑,她怎麼就能確認身份呢?

她又不曾見過左清焰如今的模樣,王府裡的畫像還停留在左清焰四歲時來走的場。

但聽對方開口便點名她的身份,又想到這是玄山腳下,想來不至於有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才是,便又信了幾分。

不過之前倒是未曾聽聞他是這麼個、這麼個…直性子。

又想到先前那句“我是你夫君”,淩殊罕見地體會到了一絲尷尬,根本無心關注勞什子的裙擺。

然當下最重要的,是先到山上。

天色將晚,是與不是,上山便知。

思索不過轉瞬,猶豫了一下,淩殊抬頭開口:“…左公子,這是要下山去麼?真巧。”

真巧,偏偏玄天宗這麼多人,她就在這半途尷尬的檔口遇見了她要找的人。

不是聽說他這十幾年從不下山麼?

不對,修行之人,來去無蹤,或許人家隻是不叫凡人知道而已。

“不巧。”

淩殊見對方嘴裡吐出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聽對方說完整了一句話:

“我是奉掌門之命來接郡主上山的。”

淩殊難得麵露不解。

你奉命來接我,你一開始不說?

此間本是她年滿十八,雙方正要開始商定婚期。

然而皇族聽聞近日有百年大秘境將要開啟,玄天宗百歲以下、築基期以上弟子均要進入秘境,需得半年方出。

左清焰是宗門翹楚、千百年來都難遇的天才,在如今仙門衰落,絕大多數修仙者修行一生都難以成功築基的現在,二十餘歲便已至金丹中期,前途無可限量,自然是在進入秘境的人選之列。

故而皇室特意讓她前來給左清焰送行,一則以表皇族重視,體恤這位仙門孤兒;二則順便見識一下仙門秘境盛事,也好提前熟悉以後的生活環境;三則婚前好歹見一麵,下一麵大約便是成婚當天了。

然而她一個送行的,還要讓被送的人跑這麼老遠來接……

怎麼想怎麼感覺怪怪的。

何況為何一開始對方不直接表明?

或許是看出了淩殊不解之下隱藏在眼底的懷疑,左清焰沒多說什麼,伸手從萬物袋裡拿出一物遞給淩殊。

他不擅長跟人打交情,更不擅長跟女子解釋,唯有眼見為實最有說服力。

萬物袋可裝萬物,小小一袋內含乾坤,左清焰這一手憑空取物,當即給沒見過世麵的一群凡人驚得睜大了眼。

淩殊也有些驚異,可她的驚異不在於憑空取物,而是…

這紅色的卷軸模樣的東西,怎麼那麼眼熟?怎麼那麼像……

待她展開卷軸瞧清楚上麵的內容之後,隻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誰家好人隨身攜帶訂婚書啊?!

確認過婚書,或許即將是她家的。

……

不過想想也是,她這方的婚書自然是由長輩妥善存放,而他那邊早已沒有家人…

淩殊心裡隱隱有些憐惜,將訂婚書遞回給左清焰,便也不忍再繼續揣度下去:

“左公子請收好,是阿殊唐突了。”

基於莫名的慚愧,淩殊也不好意思端著架子自稱本郡主什麼的,甚至覺得用“你我”都有些不尊重人,將自稱改為了能更顯親和誠懇的阿殊。

不過原以為便是迎接也該是在大門處接待,原來仙門接人竟是從半路就開始接了麼。

還真挺周到。

“無妨。”左清焰接過卷軸收好,抬頭看了一圈周邊一堆侍衛之後才繼續對淩殊開口:“玄天宗內不得擅入,郡主可否隻帶一人上山?其餘人可在山腳城鎮安頓等待。”

淩殊還未有反應,身邊的侍女和護衛倒是紛紛有所異動,隻聽她旁邊的另一個侍女糾結再三還是沒忍住反駁:“這如何使得,郡主安危乃頭等大事,身邊怎可無人守護。你們這…”

淩殊淺淺一聲便製止了她後麵的話:“白蓮。”隻此一聲,白蓮便心裡明了,這事兒用不上她出來為主子發言了,便隻好低下頭聽安排。

淩殊有四個一等侍女,分彆是白蓮、雪蓮、墨蓮、紅蓮,分彆主外事、內務、隨身、防衛。

負責替主子出麵溝通的白蓮退下,自然無人再敢繼續出聲。

淩殊思考一瞬正準備點隨行的人名的時候,卻聽左清焰突如其來冒出一句:

“我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