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小未婚妻,自然合該他自己想辦法守護。
……
淩殊抬眼望去,隻見對麵之人很是認真,神情不似作假。
不是,她還記得,此番她是來給他送行的吧?他人都走了還守護個…
但瞧著左清焰一副正直坦誠、信誓旦旦的模樣,淩殊也不好意思潑彆人冷水。
她早便知隨行的這些人留不下來,心裡自有準備,不過是母妃不放心,非要她帶著這些人一試,而她準備到達宗門之前再遣他們返回等待,如此更安全一些罷了。
隻是想不到的是現在又說可以帶一個上去,是以方才猶豫了一下。
客客氣氣對左清焰欠了欠身,雖則實不能辦到,但這份誠意她還是略有感動,畢竟他們之間僅有一紙婚約,此前便是陌生人而已。
表示謝過心意之後,淩殊便微微轉身對著側後方開口:“紅蓮,你簡單收拾一下,隨我上山。”
還是讓武力值最高的紅蓮來守護吧,安心些。
本以為塵埃落定,卻不想淩殊準備轉身上馬車時,後方又傳來那沉穩有餘委婉不足的少年聲音:“還有馬車也上不去。”
……
就不能一次性說完麼?
淩殊回身看向左清焰,眼帶疑惑:人不能上可以理解,仙門都有自己的規矩,好比皇宮也不是誰都能進,哪怕是他們王府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但是人來做客,裝攜物資的馬車卻不能進,是何道理?
左清焰輕咳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唇:“山路太陡,宗門前設有屏障,馬車上不去,馬也上不去。”
就,單純的,字麵意義的,上不去。
……
行吧。
淩殊的一應用品被紅蓮裝進了左清焰的萬物袋裡,幾個箱籠占據了萬物袋內早早騰出的一角空間,顯得還挺協調。
隨即紅蓮便攙扶著淩殊跟左清焰一起慢慢步入山間霧靄中,漸漸不見身影。
淩殊不怕登山,畢竟是經常往皇宮跑的人。
她在皇宮中既要注意儀態,還要經常被各宮叫去“友好交流”。宮中尋常並不許乘轎,是以她腳力並不算差,也練就了走路時仍然儀態端莊的技能,身體素質至少比單純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們要好得多。
然而等她好半晌終於從迷霧中走出,見著麵前場景,仍不免有些頭暈目眩。
左清焰適時開始為淩殊解說:“對了,方才提及的宗門前屏障,除了剛剛我們走過的迷霧外,就是眼前這萬道階梯了。”
淩殊一懵,反複理解左清焰的這句話。
好一個“對了”。
萬、萬道階梯?
她回首看了看紅蓮纖細卻有力的身板兒,又默默提了提自己厚重的大袖擺。
走出迷霧已然讓她氣息不穩,紅蓮尚武興許沒問題,可她,上得去?
到時候隻怕氣喘籲籲,必定出醜。
淩殊很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動作。而左清焰不知為何,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並不催她,隻默默站在旁邊。
過了會兒,眼瞧著天色一步步暗下來,淩殊有些為難地重新看向左清焰,試探性委婉開口:“聽說仙門之內,有許多飛天遁地的法術…”
左清焰順著淩殊的話點頭:“是有。”
但也僅限於此,偏不主動說出淩殊真正想問的。
淩殊不知他是真的如此木訥不通人情,還是故意戲弄看她尷尬,迫於實在爬不動這萬道階梯,隻好開啟了跟左清焰的一問一答模式:
“左公子可會這般神奇法術?”
“會。”
“那…此般法術可能帶上彆人一同施展?”
“可以。”
……
都問到這兒了,見左清焰還不接茬,淩殊心中便覺對方定是故意如此。
但又看他一派清風朗月認真回答的模樣,一時間竟又有點拿捏不準。
頓了一頓,不想就此半途而廢打道回府,淩殊決定攤開來最後再問一次:
“實在羞愧,不知左公子可否願意施法相助,阿殊感覺體力有所不濟,恐難以登上這萬道階梯。”
左清焰眨了眨眼睛,又抿了抿唇,倒還似有些不好意思:
“啊,原來你是想說這個。但是不行,宗門前設有禁製,飛行法術施展不出,宗內弟子皆是隻能靠步行上下山,是以若非有事,宗門之人很少有下山的。”
……
難以置信的眼神從淩殊眼裡透出來,都到這兒了,你跟我說這個?!
淩殊眼睛剛睜圓還沒有下一步反應時,左清焰單手握拳掩了下嘴角的弧度,隨即正色肅容從萬物袋裡取了一個小巧玲瓏的雲舟出來,指尖還夾著一張限時特批的禁製取消符。
緊接著他不再故意逗弄,朝著淩殊,麵上十分正經地開口:
“不過既是貴客臨門,自然是會特殊對待。”
而後左清焰微微側身,抬眼將目光凝在虛空一處,身姿板正清雅,神情專注集中,動作利落瀟灑,雲舟在他的施法中逐漸變大,禁製破開處閃出一路微光,在白玉階梯的背景襯托下,整個人看起來很有一宗大師兄的風範。
淩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