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回憶著那些奇妙玄幻的經曆,淩殊卻忽然覺得腹部似乎有些不對勁。
可是玄天宗的醫師明明說她沒有問題。
回憶起大千世界中的某些場景,淩殊靈光一現,試探性伸手捂住了產生異樣之處。
臍下小腹,似乎應是丹田。
淩殊想起窺天境中看到的玄天宗教學,他們有教弟子如何查看自身,索性便學著自己試了起來。
卻不想這一試,竟是試得淩殊愣怔了半天。
淩殊從小到大一直都覺得自己的悟性是挺不錯的。
學禮儀很快就能一絲不差,看古籍也很快就能理解通透,她很明白彆人想要她成為什麼樣子,也很自然能做出彆人想要她成為的樣子。
理解力不說滿分,怎麼也是個優等生水平。
可是她看著丹田中的東西,好半天都轉不過彎來。
隻見她的丹田發清光,一個類似陰陽輪回的旋轉光魚兒在裡麵穩穩旋轉。
見過了幾個宗門弟子的世界,淩殊大概知道這是什麼。
可正是因為知道,反而覺得不可能。
皇族子弟從小便知,此生不可修仙。
因為要入宗門,必須斬去凡緣。
她在大千世界中也看到過,所有修仙宗門的大門後麵,都會放置一塊真言碑。
此碑作用是,讓成功通過試煉並且決意入宗修行的準弟子立誓清心,起誓從此與俗世再無關聯,人間種種皆為過往雲煙。
若是有人不願,還來得及退出大門,放棄修仙。
與普通百姓不同,生為皇家子弟,接受了榮耀自然也會背負著各種責任,其中糾葛前塵她不知,但大家從小便會被教育不可入宗門修仙。
是為背祖。
淩殊知道,縱然極少,但從前也不是不存在願意自請廢逐,放棄所有、義無反顧拜入宗門的皇家人。
飛天遁地、長生不老的誘惑的確太大了。
隻是,她沒有啊。
她作為聯姻者,之前可絲毫沒有這種想法。
明明她以後就會嫁給宗門之人,說不定也能親身體會到那些神通。
若是運氣夠好、水到渠成,保不齊還能掙得一份修行資格。
儘管這種先例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啊。
何必在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就先放棄一切去追求成仙。
破壞兩族聯姻,自己有罪不說,還要冒著被世人唾罵、連累家人的風險。
她又不是瘋了。
聯姻是她的責任,家人她也舍不得,她又怎麼可能會拜入哪個宗門?
既然沒有拜入宗門,她自然也沒有修過仙;
既是沒有修過仙,那這丹田裡疑似“仙引”的東西是什麼?!
仙引是修仙弟子正式踏上修仙一途的標誌。
依據他們的等級說法,也就是要修行到成功“煉氣”之後,才會出現在弟子丹田內的東西。
可明明是修仙弟子才有的東西,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她的丹田裡?
淩殊看了半天,最終還是隻能先嘗試著去感受一下這個旋轉光魚兒到底是什麼。
然後淩殊心間莫名浮現出了一個字:
道。
天地大,萬物自有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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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殊重整了儀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恢複了往常那般溫婉大方的姿態,安安靜靜毫無異色地去了飯廳。
晚飯畢,卻突然對齊王夫婦說了一句:“我在秘境中遇到了一個機緣。”
原本齊王夫婦想先讓淩殊休息一晚,明天再跟他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想到淩殊自己先開了口。
正要準備離席的夫婦二人頓時停住了動作,看向淩殊:
“什麼機緣?可有受傷?”
淩殊微微一笑,看著十分正常:“我很好。就是吃了個叫窺天果的果子。”
淩揚挑起了半邊眉:“窺天果?”
聽名字就是個了不得的東西。
韋雪順勢接過了他的話茬:“好吃嗎?”
……
“好吃。”淩殊頓了頓,先回答了自家母妃的問題,而後才回憶到:
“當時我跟玄天宗左公子和他的幾位同門在一起,果子也是大家都在吃的。可我吃了果子之後便昏迷過去,並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
再醒過來便已經是回到了這個客院,也沒感覺有什麼不適。”
韋雪若有所思點點頭:“原是如此。”
淩揚也點了點頭,語氣卻有些莫名:“怪不得是玄天宗的人背出來的。”
頗有一種自家好白菜被豬拱了的不忿。
哪怕豬也算半個家豬。
韋雪當場給了淩揚一肘子。
……
淩殊默了默,還是開口想問清楚:“被誰背出來的?”
畢竟於她有恩,她該知曉是誰,然後攜禮親自上門表示感謝才是。
淩揚有點不情願,摸了摸被撞的肋骨處,看看韋雪又看看自己,有點委屈。想到那時的場景,又對著空氣默默翻了個白眼:
“有個小皮臉子叫他大師兄。”
韋雪瞥了淩揚一眼,無奈之下重新跟淩殊解釋清楚:
“你休息的時候我派人去打聽了,背你出來的人恰好便是與你有婚約的左家公子。”
還好是左清焰。
不然她家乖女兒要被其他男人占便宜不說,說不準還有什麼很難報答的救命之恩。
這個跟以後注定能占便宜的那個是同一個,相比之下,挺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