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貴為郡主,還都已經有仙引了誒,還能被一個幾十年後爵位都快承襲沒了的凡人刨墳??
這裡麵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或許,大千世界裡的場景也並不一定是真的呢?
可是窺天境裡她很明確地感受到了那股真實玄妙的威壓,以及幾位穿書的人也的確都是真的穿…
等、等等等等……!
淩殊驀地睜開了雙眼,在黑夜中看不清表情,卻能從她眼眸中的光亮看出泄露的那絲驚訝。
大千世界顯示過的本世界場景中,唯一與當前現實的不同之處在於,宋小小幾人是後麵才穿來的,並非在此時出現。
這是她一開始就察覺到的異常,然而後來看到的震驚場麵太多,她一時竟給忘了。
而既然大千世界明明顯示幾人是後麵才來,她又為何認定現在的幾人便已經是穿書來的呢?為什麼不會覺得現在的人是原本生活在這裡的人?
這也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
當初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第一次在大千世界中見到雲夢穿越,便想的是“為什麼現實中雲夢已經出現了”,而不是“現在的雲夢以後竟然會被異世的另一個雲夢所替代嗎”,或者“那原本的雲夢哪裡去了”這種按理來說才是正常邏輯的想法。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她會這麼想?
還有幾人穿越之後,為什麼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異常?
以及,原本的“雲夢”“宋小小”“柳輕”“劉白”四人是什麼情況,原主去哪兒了?
淩殊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忽然覺得有些耗神。她閉上眼睛,摸了摸不知何時緊皺起來的眉頭,緩了緩心緒,平和眉心後才重新繼續梳理。
她記得大千世界中顯示,幾人來到這裡後顯然沒有任何本世界的記憶,全靠看過的小說對世界有點兒認知。
當時她看著的時候就閃過一絲疑惑,幾人並不算蠢,怕被發現有問題,還準備找各種借口裝失憶。
隻是沒想到,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跟她們“憶往昔”。
後麵看著像是因為恰好幾人先前獨來獨往沒有朋友,又恰好都深居淺出、言談舉止不被人所了解,加上大家心照不宣的修仙歲月無常,默認修行途中性格變化也是有的,所以不曾露餡。
畫麵進展太快,她那會兒所有想法一閃而過便隨著畫麵跳躍前進,不曾深究。
如今想來,怎麼就這麼恰好呢?
都說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那真實情況是什麼?
莫非,還有更厲害的什麼角色在幫他們遮掩?
那背後的角色故意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又是什麼?
淩殊想著想著,卻猛然察覺到身上出現了一些異樣。
有人在探查她的身體!
驚嚇之餘淩殊來不及想其他,霎地朝床內翻滾想躲開那股靈力,同時睜開眼準備呼救逃跑。
可還沒翻成功,剛側了半個頭,卻一下子被施法定住。
很低級的定身術,但她一個剛有仙引的人,卻仍是掙不開。
好在淩殊睜眼看清了床邊的人,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她掙得過嗎,這可是玄天宗最出色的弟子。
左清焰察覺到床上的人氣息忽然紊亂,同時眼睫顫動,便猜到對方醒了。
為了不驚動外麵的侍女護衛,隻好行了下策,在淩殊剛有動作時便定住了她。
左清焰此時獨自過來,本是準備再查探一下淩殊的情況。
在她醒來之前身體查不出任何異樣,自她醒後,他又沒有找到機會查看。
明日齊王府眾人便要離去,是以左清焰便隻好趁著深夜過來檢查一番,以防淩殊身體有什麼問題。
不自己檢查一番,總歸不放心。他並不能完全相信彆人的判斷。
結果什麼也沒發現不說,還被淩殊看到,懷疑了起來。
左清焰抿了抿嘴唇,抬手施了一個隔絕術,將屋內情況與外界隔絕後,便揮手點燃了屋內火燭。
燭光亮起後,左清焰瞧著淩殊睜大雙眼愣愣看著他,破天荒感到一絲不知所措:“郡主,我沒有惡意。”
話音落,左清焰抬手解開了淩殊的定身術。
淩殊看著左清焰板著一張冷臉跟她說“我沒有惡意”的時候,差點以為大千世界所示的絕命之日,便是此時。
好險沒有聽岔,對方也解開了定身術。淩殊半側的腦袋順著重力回到枕頭上,有些恍惚。
淩殊在平複心緒,左清焰也在平複心跳,好半晌,兩人相顧無言。
終於淩殊緩回了神,半身坐起來靠在床上,用被子圍住自己,表情無辜可憐,語氣微微帶著試探和害怕,率先打破了奇怪的寂靜:
“你要乾什麼?”
應該,不是來取她性命的吧?
輕柔的嗓音聽起來沒有任何威懾力,但左清焰絲毫沒有猶豫,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種時候猶豫就完了:
“看看你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