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看著前麵兩個舉手投足間都是賞心悅目、自帶柔光濾鏡的優美紙片人,眼神略顯迷蒙地搖頭歎息。
在這個小說世界裡,他總會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場過於逼真的VR電影,沉浸感十足,但不真實感也十足。
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小說太入迷而在做夢。
不過他還挺好奇的,龍傲天也有閒聊技能?
……
事實證明,沒有的。
左清焰聽到了淩殊的提問,卻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解釋他的行為。
他也不知那時為何要這麼做。
隻是父親母親都死了,人間許多城鎮亦是十室九空,可能是想到父母生前偶爾念起的小阿殊,亦或許是想起自己曾經看見過的小團子,也可能是想到這具本已死亡的身子因淩殊的緣故才得以複活,他就想再看看她。
看看她還在不在。
是不是也死了。
沉默中,淩殊斂下眼眸,漸漸停住了腳步。
沒等淩殊再次開口,左清焰還是憋出了兩個字:“不知。”
淩殊的目光終於還是落在了左清焰臉上。
左清焰站得端正,低頭任憑淩殊的視線打量,垂著眼睛莫名不太敢看她。
淩殊見狀,心中卻是不合時宜地生出一抹好笑來。
雖然這個答案並沒有解答她的疑惑,但她也沒有對這兩個字再追問下去,而是又換了個方向:“你看了多少次?”
左清焰眨了下眼睛,嘴唇似動非動,猶豫答出腦海中的措辭之前,卻聽身前的人先他一步說了他要說的話:“不記得了?”
下意識的抬眼,目光便與淩殊的剪水雙瞳撞到了一起。
左清焰的目光既坦然又心虛。
他做這些事情感受不到心虛,也不會真的體會到有什麼不對。
所以做任何事都會坦然。
但是他心裡清楚,這是不對的,世人眼裡這就是不對的事,淩殊肯定也會認為不對。
左清焰垂在兩側的手蜷了起來,淩殊見他“嗯”了一聲後再無下文,便試探著追問:“每年都看?”
這跟前麵那個問題不一樣,動機或許會複雜到說不清楚,也有可能就是心血來潮,總之心緒是不容易理清的。但動作不會。
做過什麼動作,總不至於說不清。
便是再說不清過於細節的東西,也會有一個動作框架。
左清焰先是搖了搖頭。
淩殊見狀正準備鬆口氣,卻聽他徑直開口說出四個字:“每天都看。”
……
淩殊心裡當即就是咯噔一下。
像是看到淩殊過於震驚的模樣,察覺到這件事可能不是一點點不對,而是過分不對,左清焰想了想,又補充了一下,試圖挽回一點兒什麼:“我外出以及閉關的時候除外。”
……
曠野的風漸漸大了起來,夾雜著雪山的冰涼氣息,吹得人有些刺骨。
這一路行來越走越高,他們先前的腳步看似緩慢,但終究是在趕路,自然是用了些修士的手段。
此時寂靜的雪原上還能零星看到一點未被掩埋的顏色,駁雜、卻也繽紛。
淩殊好半晌才平複下來,側過頭緩緩吐出一口熱氣,抬步繼續往前走。
後麵的人自覺跟了上去。
她很想問問,左清焰怎能不經同意便如此。
而既已如此,那他可曾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又回憶著自己以前,是否曾在院中做過什麼不雅之事?
還有,如此一來,豈不是說她的夢境,的確,都是真的?
那左清焰一個人時跟在人前時,為何這麼不同?
還有曾夢到過的,他後來無端端偏去她的墓中調息,又是為何?
取了那麼多性命是為何,留下另外的生命又是為何?
他曆經萬難,如此拚命,是在求什麼?
殺人如麻是他,約束惡鬼的亦是他。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
罷了,還是先讓她再緩緩吧。
直到地上積雪漸漸覆了滿眼,四處都是銀裝素裹,一麵天然絕壁立在眼前,與剛入山脈時的景象全然不同,幾人才停下來,準備先探看周圍環境再行下一步。
千千堂所說的“進不去”,便是止步於此,附近定有玄機。
淩殊特意選了個離左清焰稍稍有些距離,卻也不至於在危險時刻聯絡不及的方向,鋪散出去一些柔緩的靈力,感知氣息。
他們都還未結元嬰,並不能外放元神,是以探查手段也隻能靠靈力或者外物反饋。
左清焰雖能外放元神,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會牽扯到被他壓下去的那股力量的事情,既說不清,也不能說。是以也用靈力探查,隻是悄悄外放了一絲元神,避開兩人,在周圍探查起來。
劉白見機湊到了淩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