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怎麼這麼幼稚?……(2 / 2)

“可能真的被奪舍了呢。”顏亭雲低聲說。

下了晚自習,顏亭雲到車棚推車。

把車開鎖後,她卻站在原地不動了。

方婧推車過來,正覺怪異,可當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車輪上的兩點光亮,心下一緊。

“這是釘子嗎?”

“嗯。”顏亭雲笑笑,“他的手段還是那麼拙劣。”

方婧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隻心急顏亭雲如何回家,於是趕忙叫來了不遠處還在找車的洛景鴻。

洛景鴻觀察片刻,下了結論:“不好說,但是我覺得,今晚我們兩個有一個要走回家。”

顏亭雲:“你車也被紮了?”

“沒有,我車丟了。”洛景鴻淡定地按了兩下電車鑰匙,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上鎖還能被偷?”

“可以用手機解鎖。”洛景鴻確認方婧的電車安然無恙後,鬆了口氣,“還算他有點良心。”

顏亭雲遲疑道:“你說的……是宋淩凡?”

“除了他,還有誰和我們兩個有仇?”洛景鴻煩躁地撓亂了頭發,“你先坐方婧的車回去吧,我去修車。”

方婧沒有反駁的意思:“附近的修車店都關門了吧?要不先把車放在這裡,明天中午再推出去修?”

“明天中午有小測忘了?哪有時間出校。我知道一家修車店,這個時間肯定沒關門。”洛景鴻推著顏亭雲的電車,在校門口與她們分道揚鑣。

“你們和他有什麼仇?”方婧問。

顏亭雲垂眸:“或許是因為當初是我報的警吧。”

等紅燈時,方婧問她:“快餐店那次,是你報的警?”

“嗯。”

“我就說警.察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方婧笑笑,“幸好你報警處理了,不然他們可不僅是背處分這麼簡單了。”

顏亭雲總覺心裡七上八下,人像是吊在懸崖邊,僅一步之遙,便可奔向希望中的自由。

她對未知的前路充滿渴望,又懼怕一念之遙的死亡。

顏亭雲:【到家了嗎?】

等到一套卷子寫完,沉寂許久的手機才勉強有了回音。

洛景鴻:【到了。】

到了就好。

顏亭雲:【那就行】

洛景鴻:【車已經放你家樓下了】

顏亭雲:【好,早點休息】

洛景鴻:【你也是】

顏亭雲翻出答案,用紅筆訂正錯題。

或許是被分了心神,今天錯的題格外多。

顏亭雲左手強按下哆嗦的右手,眼前的字跡密密麻麻,漂浮的字體如蝴蝶般撲朔迷離。

做了幾次深呼吸,僵硬的身體才逐漸回溫。

可能太累了,今天早點休息吧。

顏亭雲倉皇收了鮮紅的試卷,連洗漱都忘在腦後,撐著一口氣栽入柔軟的床鋪裡。

那種日子又要開始了嗎?

顏亭雲哆嗦著扯過被子,蜷縮著身體躲入被褥,試圖囚禁最後一線溫暖。

融入這個世界太久,她險些溺死於溫柔鄉中。

顏亭雲裹著被子,用儘最後的理智,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踉蹌蹭到桌邊,從書櫃一角翻出一板落了灰的膠囊。

感謝當年懦弱的自己,是她的恐懼,為現在的顏亭雲留了一條生路。

隨著藥片在腹中溶解,窒息感逐漸剝離,僵冷的軀體慢慢升溫,意識卻越發模糊。

活著的感覺真好啊。

顏亭雲迷迷糊糊地想。

第二天,顏亭雲見到了自己的小電瓶,卻沒見到將它送回來的人。

車胎修好了,電車甚至是滿電的。

顏亭雲在樓下等了片刻,還是等不到他們。

眼見快遲到了,顏亭雲不得不放棄等人的想法,騎上電車匆匆趕往學校。

但到了教室,方婧的位置空蕩蕩,後排對立的兩個位置也是空無一人。

“方婧今天請假了嗎?”去辦公室交作業時,顏亭雲試探性詢問梁建國。

“他們的父母為他們請假了,好像是家裡出了點事。”梁建國扯了兩三張假條,填請假事由並簽了字,然後交給顏亭雲,“跑操的時候把這個給檢查組。”

檢查組是專在跑操時核準每班的請假人數,一張假條對應一個人,但凡查出一個逃操的學生,班主任就要被請去領導麵前“喝茶”。

假條上寫的“事假”,具體理由沒寫。

顏亭雲壓下心中好奇,回了班。

本以為他們隻是家裡有事臨時耽擱了,碰巧這幾天老師們集體組織小測,學生們做題做得怨聲載道,顏亭雲也格外焦慮,便將這事拋在了腦後。

這天顏亭雲照常去取假條,正要回班,就聽梁建國對隔壁班班主任抱怨:“過幾天就是校運會了,名單還在洛景鴻手上,那小子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也不回,快急死我了。”

隔壁班主任好奇:“彆人能聯係到他嗎?”

“彆提了,我連他家裡人都聯係了,他父母也是失聯狀態,這三家人沒一家能聯係上的。”梁建國咽了口濃茶,“你說再過一陣就該期中考試了,我就指望顏亭雲和洛景鴻給我長臉,這學業要是跟不上……”

隔壁班老師寬慰道:“彆多想,可能隻是家裡出了點事,沒準過陣子就回來了。”

“老師,我可以去他家找他們。”顏亭雲猝不及防打斷了兩個老師的交談,“我……我和他們住在一個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