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圍獵初逢 宿命中的遇見(2 / 2)

枕黃粱 月上江楓 4074 字 9個月前

“……敝姓林,名澤,未字。”林澤低眉,恭敬地回話。

嘴上生硬又略有遲疑,手卻實誠地握住燕昕的手,扶她起身。

她還挺有反差感的。燕昕眼裡閃過笑意,像得了小魚乾的貓兒,麵上一笑,腦子裡卻是一團亂麻,朝中有姓林的臣子嗎?好像還挺多的哈。

燕昕臥在日下曬了許久,此時雖日已西斜,但佘暉還是有些許暖的,給人帶來暖融融的睡意,骨頭都是乏的,使不上力。

燕昕的目光在莫漣的衣著服飾上掠過,暗暗思襯,胡服……那應該是某個武官的女兒吧?不對,也不一定吧,她身上還帶有書卷氣……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那人身上特有的書墨味,像她本人一樣,似有若無,漂渺不定。燕昕陷入少有的糾結。

婀娜的楊柳映在粼粼的金波裡,隨著溪水蕩漾著,遠處嫵媚的群山一改晨日淡藍的清冷,抹上胭脂,如熟睡後的美人粉頰上的紅暈。

林澤垂眼提議:“殿下,天色已晚,該回營地了。”

燕昕瞧著燒了半天邊的雲霞,風景如畫,有些可惜,想再玩會兒,但又想到阿娘還在,恐她沒見著自己,等的著急,又要興師動眾,隻好作罷。

“躺久了我也怪乏的。要不,馬還是牽著吧,我們走一段好了。”燕昕考慮到林澤沒騎馬來,便隻牽住韁繩,“順道還能再聊聊。”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

“就……隨便走走,看見一隻狐狸朝這兒跑,就追過來了。”

“能在這相遇,說明我們也是有緣,你是打哪兒來的呀?”一雙點著星星燦光的眼眸期待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南詔。”

南詔人呀……南詔?有姓林的南詔使臣上京都來了嗎?可聽這口音也不像是南詔的人,倒是帶著些京都的口音,如果沒有在京都待得久些……嘶……燕昕在記憶中搜刮一番,仍不能找到與之相匹配的人選,再看林時,餘光掃到她腰間的玉佩。燕昕怔愣了一瞬,嗯?這是?不確定,再瞅瞅。

“這枚玉佩能借我看看嗎?就是覺得有些眼熟。”燕昕的眼神止不住地往林澤腰上的那塊玉佩上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眼裡溢出的好奇。

林澤默然取下這枚玉佩,燕清接過這枚玉佩翻看,又捏著它細細端詳,好巧,何止是“有緣人”呐……她暗自思量,這不是阿娘和阿爺的定情信物嗎?怎麼有一隻到她手上去了?這……啥意思啊?以此物為證,難道這是要我流落民間的親姐妹嗎?我也沒聽阿娘提過啊!

燕昕摩挲著玉佩上的花紋,麵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但眼中閃爍著吃瓜二字,腦海中已經刮起風暴,瞬間腦補出幾場十幾年前關於她阿娘情感糾葛與政治風雲的狗血大戲……天哪!激動!要看到大戲啦!

這是塊雕琢成雲形的和田玉,細膩通透,在暮光下流轉著瑩潤的光澤,玉上刻的是鳳紋,以雲紋作底,玉下墜著串了兩顆玉珠的紅色穗子。精致,不似作假。

燕昕看出神,這也讓她聯想到自己那塊玉佩,是凰紋的,樣式和這塊也差不多,好像能和它合起來。可惜今日沒戴,阿娘到底是什麼用意呢?想不通,罷了罷了,那是她們之間的事了,還是彆瞎猜了。嘿嘿……

燕昕從思緒裡脫離出來,將玉佩塞回林澤手上。不知為何,兩人都沒在出聲,隻是靜靜地並排走。

黑鳥從遠處連山的雲霞飛近,從一黃一黑的點上掠過,飛向林裡的小巢。地上漸移的小光斑,一閃一閃地,纏上她們的指尖,纏上二人靠近的手腕,又靜靜地沒入青色的血管。

“你幾歲了?看著還好小啊。”燕昕想著林澤幾乎與她齊平的身高和未脫稚氣的臉,臉上還有點肉,從見到她的剛才至現在,總是板張臉,像個小夫子。

“12,嗯。”聲音悶悶的。

“那你豈不是可以叫我姐姐!”她心情愉悅,終於能有個年紀比她小的了,可惜是個悶葫蘆。

我好像跟她有點關係吧!就這麼叫也沒問題吧?(應該?)……她在心底暗戳戳地猜測,啊!不好猜啊……算了,聖上之心不可妄自揣測。

聊到後麵也沒什麼可以聊的了,兩人安靜地同行。

太陽漸漸西沉,將天染成玫紅色,鳥獸歸巢。雲霞載著鮮豔熱情的太陽卡在半山腰,夕陽仍堅持灑下餘暉,兩人一馬也被這鮮豔的橙黃罩著。

燕昕望著穿過雲霞的黑色大鳥飛掠,她的肌膚被曬地泛著粉紅,兩頰是健康的紅暈,笑容不減,連那雙桃花眼都充斥著快意,極具感染力。林昕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側顏。

“誒?張公公!”燕昕打老遠就瞧見阿娘身邊的紅人,怎麼讓禦前公公親自來了?明天不會又要挨訓了吧?

張公公笑嗬嗬地躬身,“誒喲,小殿下今個兒又去哪皮了,惹得聖上好一陣擔心。”

張公公也算是看著燕昕長大的宮中老人了,故在她麵前也能說幾句無關痛癢的玩笑話。

“恐怕我現在要先走了。”燕昕扭頭向林澤說,同時擾住張公公給她披上的披風。燕昕與張公公回帳,低聲詢問阿娘下午的態度如何。

燕昕前腳與張公公剛走沒多久,後腳燕帝便遣人召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