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聞遙像是想到了什麼,喊道:“你們下去了,我怎麼辦?”
“我抱不動你,二樓不高,你自己下來。”
聞遙體型偏胖,君譽確實不能給他個公主抱。
“你……”聞遙咬牙,“君譽,你等著。”
說完,他心一橫,翻過窗戶,順著屋簷往下爬。
君譽輕輕一躍,將他拉了下來。
這麼一折騰,三人都頗為狼狽,聞遙穿越過來一個月了,對這裡還算熟悉,帶著他們去了一家客棧落腳。
聞遙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大致就是一個月前,他坐車回老家,結果在車上打了個盹,醒來就在這家酒樓了,莫名其妙變成了店小二,每天起早貪黑地擦桌子、刷盤子。
君譽則是半個月前去旅遊的路上穿過來的,身上有些碎銀子,比聞遙的處境好一點,這些天一直在打探情況。
今日三人相遇,屬實是巧合。
沐浴時,林昭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
聞遙家裡世世代代都是茶農,他父母死的早,他不想種茶,也沒讀過什麼書,在大城市打工錢被人騙的精光,走投無路跑到林昭月的小茶館裡當服務員。
君譽以前是拳擊運動員,不太愛說話,但是拳打得相當好,遭人嫉妒,受了暗算,自此打不了比賽了,心灰意冷地去了林昭月的店裡打工。
兩個人的背景都極為簡單,為什麼會穿越。
畢竟一家茶館,一個老板娘,兩個員工,三個人穿越到一個幾率比蒼蠅舉起杠鈴還要小。
——
當晚三個人湊在房間裡,仔仔細細地研究當下是什麼情況。
聞遙約莫是史上最憋屈的穿越者,情況都沒摸清楚,就在酒樓刷了一個月盤子。
林昭月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頭疼已經逐漸減弱。
在酒樓時,情況緊急,她沒時間細想。
剛剛沐浴時,她倒是想起來了。
“如果我說,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們會相信嗎?”
“什麼玩意?”聞遙一臉不可置信,“你剛剛在火場被嚇傻了吧,這話也能說出口?”
林昭月知道這話很難讓人接受,於是聳了聳肩,不再開口。
見君譽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聞遙開口:“你怎麼這麼淡定,我們這應該是穿越了,穿越,你懂嗎?。”
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不太理解為什麼兩個人為什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尤其是林昭月,明明一個時辰前才穿越過來,當時還是一臉茫然,現在竟然就淡定地坐在那喝茶,絲毫不見半點慌張,一副愛咋地咋地的表情。
甚至還開始胡扯她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
時代進步了?自己脫節了?怎麼顯得自己挺大驚小怪的?
穿越很常見嗎?
月光傾瀉而下,將林昭月的臉照得清晰,她偏頭,看向梳妝台上擺著的鏡子。
君譽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也回頭看了看,又把目光鎖在了林昭月的臉上,不太確定道:“你好像……年輕了一點。”
聞遙拍了拍他,嚷嚷道:“大哥,分得清主次不?這都啥時候了?你還在這拍她馬屁?”
君譽就是一個悶葫蘆,平時無論林昭月和聞遙怎麼逗他,他都不怎麼接話,今日說出這話,屬實讓人驚詫。
林昭月沒接話,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鏡子裡的女孩瓜子臉,一雙杏眼漂亮的不像話,眼角長了顆淚痣。
是林昭月十五六歲時的模樣。
“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不一樣了。”
這事情其實是很蹊蹺。
君譽武力值爆表,莫名其妙穿到這個世界,就會了輕功,並且還在不斷解鎖新技能。
聞遙說自己泡茶技術大有長進,酒樓的客官都可以證明,雖然君譽和林昭月都表示不信。
林昭月的樣貌回到了自己十五歲時的模樣。
自己本就屬於這個世界,失去了記憶,在君譽和聞遙的那個世界生活了三年,當了他們的老板,在自家小院睡午覺,穿了回來,又牽扯上了他們。
而且自己的臉還是自己十五歲時的模樣,在現代的那三年像是被抹去了。
這已經不能用荒唐來形容了。
林昭月在自己的懷裡找到了一麵小鏡子,放在了桌子上。三人盯著鏡子看了半天,發現這鏡子就單純長得像鏡子,模糊得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鏡子下麵掛這個玉鈴鐺,怎麼也晃也不發出聲響。
“之前在收拾雜物間的時候,我看到過這麵鏡子。”聞遙戳了戳鏡子,“能跟著一起穿越,說明肯定時個重要的東西。”
林昭月開口:“難得你識貨,這鏡子,叫方寸鏡,可寶貝了。”
“這……也照不了啊。”聞遙看了半天,也沒明白這鏡子的用途。
“心,又稱方寸,意在讓人自省,不要被外物蒙蔽。”
聞遙點頭,吞吞吐吐道:“可是,這麼值錢的東西,之前一直放在雜物間的角落,我還差點給扔了。”
話音一落,房間裡陷入一種迷之安靜。
聞遙以為林昭月要打他,可過了半天,林昭月隻是擺擺手說了一句算了。
最後還是君譽打破僵局,他看著林昭月,問:“既然你本來就屬於這個世界,那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
“此地為墨梁,與你們那個世界大有不同。”
林昭月緩緩將目光轉向窗外,此時早已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