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已知的母親【二修】……(1 / 2)

蝙蝠俠趕回蝙蝠洞時,提姆從冷藏室中取出幾根密封的試管,一字排開:“這些物證都不見了。”

蝙蝠俠的目光依次掃過這些試管,這是他當時從伯勞身上取下的生物信息,包括毛發、血液、皮膚碎屑。所有試管的密封完好無損,瓶身上還貼著寫滿信息的標簽,但儲存著毛發和皮屑的底部已經空空如也。

刹那間,蝙蝠俠想起了伯勞凶殺案的現場——那從未發現過任何凶手的指紋、毛發,乾淨到恐怖的現場。

伯勞凶殺案結案後,蝙蝠俠以血液為樣本,將伯勞的遺傳信息錄入了蝙蝠電腦,基因庫係統沒有發出警報。他的DNA信息跟庫內所有人都不存在親緣關係。

“這是我通過哥譚警局的線人得到的,‘伯勞’的口腔上皮細胞樣本存樣。”提姆掏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載玻片,“因為時間不夠,隻做了簡單的篩查,血液樣本和口腔上皮細胞樣本的遺傳信息不匹配,兩份樣本來自不同的人。”

“換血手術。”蝙蝠俠說,“這份樣本為什沒有消失?”

“我想是因為他們都來自體內。伯勞可能有超能力,能夠讓分離的人體組織經過一段時間後消失,但這個能力隻能用於體表。”提姆說,“我已經把遺傳信息錄入係統重新篩查,四十分鐘之內會有結果的。”

蝙蝠俠沉默,伯勞凶殺案前前後後所有細節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伯勞凶殺案結束當天後半夜,正義聯盟那邊就有大動作。他連蝙蝠衣都沒換就連夜趕了過去,前後無縫銜接,小睡的時間都沒留給他。這種情況以前也有,他隻當巧合。

但如果這不是巧合——如果這些雲波詭譎,又表麵上毫不相乾的事態背後,有一個針對蝙蝠家族的陰影在推波助瀾,那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從最開始神諭芭芭拉的失蹤,到後來突然開始拿著傑森的死炒冷飯的記者。伯勞通過這些細小的動作旁敲側擊,讓他開始懷念他失去的孩子。不僅後續被捕的時間也卡得剛剛好,約瑟夫·威廉姆斯的名字也必定是他精心挑選,因為真正的約瑟夫有能讓蝙蝠俠同情的身世:父母雙亡,還是小醜的受害者。

伯勞。

他利用的是這蝙蝠標誌之下的心——不是蝙蝠俠的心,是布魯斯·韋恩的心。他販賣了一套雷同的悲慘故事來博取同情,讓蝙蝠俠忽視了那些微小的不真實。

他的身份絕不可能僅是一個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無業遊民,他絕對有著遠比表麵看上去複雜十倍的背景故事,甚至可能知道所有蝙蝠家族成員的真實身份,還對布魯斯·韋恩家庭破碎的悲劇了如指掌。

蝙蝠俠越回憶越覺得奇詭,要說伯勞還有其他身份他不驚訝,不過就是從瘋子變成了難纏的瘋子。他見多了。他驚訝的是那股熟悉感,是直覺在告訴他:他很像某個人。

他究竟像誰?

蝙蝠俠把哥譚警署的監控錄像調出來,鏡頭下,伯勞戴著手銬,坐在左右前後四麵牆壁都是鏡子的審訊室中。

監控攝像頭正對著他的左半邊側臉,這個角度下,伯勞臉上的疤痕比較小,隻在左眼上方有一道,五官輪廓保存得很完整。

蝙蝠俠緊緊盯著他,隻見他擺手,似乎說了什麼,監控錄像沒錄到聲音。但看接下來的動作能猜的出來:旁邊站著的年輕警員抽出一根煙,兩指夾著,放在唇邊,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

抽煙時,伯勞會抬手把柔軟的長發彆到耳後,眼簾因為煙霧而低垂下來,僅僅一刹那,他的神態中才有一種能夠被稱為“溫柔”的東西。因為罕見,所以像金子一樣貴重。

也許是燈光太亮,這一幕讓人想起世界著名的電影,美麗的女主角坐在人群中心,男人們爭先恐後地給她點煙*。

伯勞的睫毛垂下來的刹那,蝙蝠俠感到那股可怕的熟悉感又挾住了他。

沒錯,低頭的時候,是最像的……

蝙蝠俠正在回想,身後忽然傳來了金屬碰撞、杯盤破碎的聲音,他和提姆二人循聲望去,阿爾弗雷德就站在不遠處,腳下是翻倒一地的熱紅茶和陶瓷杯碎片。

他沒有任何收拾的意思,而是緊緊盯著屏幕上的錄像,臉上顯現出一種極端恐怖的神色。這種表情蝙蝠俠曾經見過,他的父母不幸過世後,他曾經消失了十來年,幾乎要在法律意義上宣告死亡,當他再次活生生地出現在韋恩莊園時,他的老管家臉上就是這種猙獰到幾乎是恐懼的神色。

阿爾弗雷德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來了,低聲說:“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