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2000年7月……(2 / 2)

十六夜咲鳶 10750 字 8個月前

白川江夜蹲在牆角,他內心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他!

被猥褻了!

被男老師猥褻了!

他最敬仰,最尊重的老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好害怕。

白川江夜穿好衣服提起皮包,臉色雪白,回到家裡什麼話也沒說,把自己關在房間。

媽媽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怎麼了?回來也不打一聲招呼,直接就回房間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白川江夜抱著枕頭,急促的呼吸著,平下心來回答問題。

“沒事的媽媽!就是我這幾天不太舒服,我不太想去學校了,可不可以幫我請個假啊”

“沒問題,不舒服的話要不要緊啊,要不要去一趟醫院,媽媽現在就去給你請假,不管怎樣,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有事情要跟爸爸媽媽說”

“嗯!”

白川江夜眼裡夾雜著淚水,它緊緊抱著枕頭,害怕恐懼,瞬間占滿大腦。

我是個怪物,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不要回去和同學們見麵,我不要回去,可是我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後麵幾天白川江夜都拒絕跟外界交流,他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吃著泡麵。

媽媽站在門外也有些焦慮,連著敲了好多次,白川江夜就是不願意把門打開。

“白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可以跟媽媽說嗎,好幾天了,不出門也不去學校,也不願意見我們”

“媽媽,我沒事,就是心情有點不好”

少年說完帶著黑眼圈又睡了過去,媽媽也有些焦急,她站在門口也不知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她不可以強行闖入。

女人站在門口搖了搖頭,下樓,男人正躺在沙發上抽煙。

“怎麼了?還是不願意開門嗎?也不說發生了什麼”

“嗯,就這個樣子要請假,然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麵,也不出來吃飯,老公怎麼辦”

“放心吧,老婆,可能是遇到什麼挫折了,我聽他們說這一次棒球比賽還贏了,回來的當天晚上就這個樣子,肯定是發生了一點事情,但是又不肯告訴我們”

“那怎麼辦呀”

電話鈴聲響,婦女趕快跑過去拿起電話。

“阿姨”

“園崎啊,什麼事”

“我看白川同學都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我們幾個人決定組團去看他”

千反田淞躍出現在電話麵前。

“是的,阿姨!我們明天就來”

太刀川園崎推開少女。

“就是方不方便看望啊”

婦女嘴角扯起笑。

“當然是方便的,你們來以後可能會好溝通一些,他自從上次比賽過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麵不肯出”

“那好的,明天我們一下課就過來找你們”

“嗯”

婦女放下電話回到客廳。

“誰打的電話”

“他的朋友們,我們總是這樣去他門口勸說沒有用的話,這麼多人,隻要我們不在場,他應該願意說的吧”

“嗯嗯”男人抱住婦女。

“沒事的,白川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等朋友來了可能就好了,現在這麼晚了,回房休息吧”

“嗯”

男人和婦女回到房間關燈躺在床上睡覺了。

第2天下午。

叮咚~

婦女擦了擦手,拉開門。

“阿姨好”

“嗯,你們好,快進來吧,白川現在就在樓上,一直不敢出房間,我也不好現在出去工作,我怕他出事”

“好的”

太刀川園崎和千反田淞躍脫下鞋子先後上了樓梯,中野飧夢緊跟其後。

來到房間門口。

千反田淞躍禮貌性的敲敲門。

房間裡沒有回應。

“白川是我們,發生什麼事了?開門啊,幾天都沒在學校”

千反田說著還用力敲著門,太刀川園崎伸手攔住少女。

“不如我們砸門吧”中野飧夢指著房間。

千反田淞躍有些顧忌。

“可是她媽媽會同意嗎?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太貿然了”

太刀川園崎下去拿了把剪刀。

站在門口看了看,兩位正在思考。

“讓開,讓我來吧,阿姨也沒說什麼,總之先把房門打開,這幾天他誰也不見,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太刀川園崎把剪刀捅進鎖口,左肩用力撞著,門開始鬆動,少年拉著被子裹緊全身,背對著門口發抖。

砰——

砰砰——

砰砰砰——

太刀川園崎推開門左手開燈,她們站在門口看著少年。

千反田淞躍艱難抬起腳向房間裡的少年走去,她抓住少年肩膀。

白川江夜睜開眼,裹著被子又躲遠了一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才幾天啊,你就這個樣子了,發生了什麼”

太刀川園崎撿起地上隨處可見的泡麵盒,扔去旁邊的垃圾桶。

她雙手叉腰嗬斥。

“你房間怎麼變得這麼亂啊,幾天不見,習性都變了”

少年裹著被子,靜靜待著,背對著少女們。

千反田淞躍看見他不說話,起身又跑到他麵前,白川江夜又翻了個身。

少女都有些被氣笑了,她撩開劉海。

“我們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肯定是有事情不肯告訴我們”

太刀川園崎站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有事情就說出來嘛,你又不是一個人,你有我們還有家人,還有你的隊友”

中野飧夢和櫻井奈奈站在門口默不作聲。

他把頭縮進被子,千反田淞躍走向撩開少年的被子,白川江夜暴露在陽光下,害怕的趴在床上,雙手抱住頭。

千反田淞躍靠近少年。

白川江夜抱住少女,掩麵哭泣,中野飧夢遞出手帕。

“擦擦吧,發生了什麼慢慢跟我們說”

白川江夜哽咽半天說不出話,千反田淞躍蹲在麵前額頭落下一滴汗。

“這件事情我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很難以啟齒嗎?”

白川江夜少年紅著眼點頭。

千反田淞躍拿出手機。

“實在難以說出口的話就打出來吧”

她們站在旁邊靜靜等待著少年,白川江夜寫寫又刪刪,最後隻有5個字。

我被猥褻了!

千反田淞躍拿著手機。

“是誰乾的”

“森田佟”

“這老師平時看著非常熱情,而且是高級知識分子,居然乾出這種事,太過分了,報警吧”

少女雙手握住少年。

白川江夜搖頭。

“就算報警這件事情也不好處理,因為我是男生,警察是沒有辦法幫我的”

“我可以告訴你的父母,然後呢,法院上訴或者告訴他們過後你父母會帶著你轉學,這樣子你也不用每天躲在家裡了”

“可是我好害怕......我覺得我是怪物”

白川江夜下顎靠在千反田淞躍肩膀淚水浸濕少女衣服,她拍了拍少年背。

“你不是怪物,你是受害者,你媽媽現在也非常關心你這些天把自己關在家裡麵,我出去把事情說清楚好嗎”

“好”

白川江夜擦掉眼淚,千反田淞躍拿著手機下樓,男人和婦女也有些著急。

少女在樓梯口與婦女迎麵撞上。

“我正好準備下來找你呢,阿姨”

“看你們這麼久不下來,我還有點擔心”

婦女又有一些著急。

“白川現在怎麼樣了”

“他很好,就是,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們說”

“儘管說,我們一定會聽的”

千反田淞躍安撫好婦女,她坐在男人旁邊的沙發,帶著沉重的心情。

“這次的事情非常嚴重,影響到了他的身心還有健康,我覺得你們可以給他轉學,在我說出這個事情之前你們先答應我”

婦女看著千反田。

“好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嚴重成這個樣子”

千反田淞躍拿起杯子,婦女連忙倒了杯水。

少女用簡易的話跟二人聊著來龍去脈,男人也點點頭。

“理解,這樣下去我們也害怕他會出問題,可是在這裡好不容易成立的棒球隊,過去又得重新結交新的朋友,他認識你們真好”

“叔叔阿姨能采納或聽懂我的話,我也很高興,作為他的朋友,我們隻能做到這裡了”

“非常感謝,接下來我們會到法院起訴,可能會去北海道,以後有機會來玩”

“知道了,那我們就先走啦”

千反田淞躍拿出手機給樓上還站著的幾人發消息,太刀川園崎直接從上麵滑下來。

中野飧夢道謝過後就離開了。

少女也沒多逗留。

“老公去法院起訴的話需要證據,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這樣能行嗎”

“就算不行也要試試,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話,我們還是要去北海道那個學校不能呆了,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好,不能放過這個學校”

白川江夜家向森田佟發起法院傳票以猥褻罪要求處刑。

法院剛接手案子的時候還在調查,男人看著一切順利,應該不是問題。

隔天收到駁回消息。

“為什麼會被駁回,看來這老師的背景不一般,我們好像動不起,搬家吧”

女人點頭。

隔日。

太陽洛山,暖黃的光照耀著大地還有海洋,白川江夜一家人把東西搬到門外,少年提著書,男人想上去幫忙,江夜應激躲開,摔倒在地。

男人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他收回手從兜裡拿出煙點燃,離開現場。

少年收拾好地上的書,看著麵前這間房子。

“媽媽,我們真的現在就要離開這裡嗎?”

婦女摸了摸少年的頭。

“媽媽知道你很舍不得,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又沒有辦法,白川等會你的朋友來了,記得好好告彆,不要留下遺憾啊,畢竟下次見麵的時候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少年肯定的點頭,他要離開自己長大的城市,還有從小就一直陪伴著自己的朋友去過一個新的人生,結識新的朋友,還是有點難過。

白川江夜低著頭踢開腳下的石頭。

遠處傳來聲音,白川江夜抬頭看去,是千反田淞躍她們背著書包向少年跑去。

離自己越來越近,白川江夜有點愣,千反田淞躍用力拍向他肩膀。

白川江夜身體前傾,轉身雙手叉腰。

“喂,你這太過分了吧,你這是趁我不注意偷襲我”

“什麼叫趁你不注意偷襲?明明就是你自己在發呆,注意力不集中,難怪剛開始打棒球的時候,老是被棒球砸中腦袋呢”

千反田淞躍用手指戳了一下少年額頭。

白川江夜瞪大眼睛,往後退了好幾米遠。

“這件事情都過去好久了,這是我的黑曆史,你不可以提”

千反田淞躍笑眯眯的看著他,看著已經落山的太陽。

“真好啊,不知不覺大家已經待在一起這麼久了,下次我們再見吧,我會去看你的”

中野飧夢雙手遞出一個盒子給少年,白川江夜用食指,指著自己。

“這個是給我的嗎中野”

“嗯,沒錯”

中野飧夢轉過身雙手握拳,少年打開盒子,是個小手鏈,吊著一塊小的翻蓋表。

“好好看,謝謝啦,我會一直帶著的”

“你帶不帶著都無所謂了!總之去那邊被欺負了,一定要告訴我們,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了,下次見了”

太刀川園崎攤開雙手。

“記得上號打遊戲”

“哦哦,放心吧,我也不會忘的”

“那就沒問題”

櫻井奈奈拿著陶瓷杯遞給少年。

“沒什麼好說的,這個給你,記得喝水”

大貨車來到我門前,少女們幫忙把東西搬上車,太刀川園崎搬起小沙發左邊右邊浮空了起來,她側臉看去。

“你們不是棒球隊的嗎”

“對,我們聽說他要走了,剛剛訓練完比賽馬上就跑過來了,正好趕上,要是見不到就可惜了,下一次打棒球是什麼時候啊”

“所以你們也是來告彆的”

“不然呢,我們可是一起辛辛苦苦訓練了兩年的隊伍,他突然要走我們要找替補都有點難”

太刀川園崎額頭冒出一滴汗。

“是這樣啊”

東西一件件減少,天也暗了,幾顆星星還在空中閃爍著,白川江夜探出車窗揮手向她們告彆。

棒球隊齊聲高喊著他。

“下次一起打棒球白川江夜!!隊伍永遠等你回來”

“好!!”

棒球隊也知道,現在他對同性有一定應激反應,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少年坐在車上,他單手托著下巴,靠著窗,欣賞著延邊的風景。

路上風景很多,也不清楚哪裡才是終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