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莉姐是我一生的恩師。
是她讓我從極度自卑到現在的充滿自信,從唯唯諾諾到冷靜從容,遇見她,初中三年就算吃再多的苦也有意義。
從前的我很自卑,很久很久我都沒有想清楚我為什麼會自卑,直到最近,我終於發現了。
或許是因為家庭的打壓式教育,或許是父母的偏愛總是給妹妹,又或許是我如履薄冰的童年。
在成都出生,幾個月後父親下崗,我被帶回了老家。
父母雙雙奔赴廣東打工,留我一人在老家受爺爺奶奶照看。所以我自幼和爺爺奶奶親近,以至於總有人不理解,爺爺去世六年,堪堪陪了我九年,我何以能記他那麼久。
從小到大,隻要是關於親情的作文,彆人都寫爸爸媽媽,我隻寫爺爺奶奶。
特彆是爺爺。
也許是無病呻吟,也許是真的有天堂島這麼個地方,我總是盼望著,我為爺爺寫的文章以及我對他遙遙無際的思念他都能感受得到。
後來長大回到父母身邊,有時太過驕縱,經常會被父母打罵,但隻要爺爺在身邊,我就能躲到他的身後,他寬厚的肩膀,撐起了我的整個童年。
後來他癌症去世,我沒見到他的最後一麵。
堂屋裡,我看著他色彩分明,笑顏如畫的遺照,覺得那麼的不真切,為什麼偏偏是他中招,為什麼要奪走我最親愛的爺爺。
我到現在還無法妥協。
因為太過想念他,每次隻要一想起他,眼淚決堤。母親不懂,她總說,你爺爺對你有什麼好的,不過是給你幾個零花錢。
可是,自爺爺去世後,我再不曾有過零花錢。
後來再大一點,喜歡和父母對著乾。
父母一直以來對我都是打壓式教育,好像我的想法,我的身心都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於是,我從小就過著羨慕他人、嫉妒他人的陰影下。
我或許羨慕同學的潔白公主裙,羨慕腳上的小皮鞋,或是像公主一樣坐在真皮座椅上彈鋼琴。我甚至會嫉妒最好的朋友和睦美滿的家庭,病態時還會將自己的不滿、妒火發泄於彆人之上。
分明是自己過得不如意,卻偏偏還傷害了彆人。
那時的我心比天高,偏偏又自負自卑到了極致。
我從不敢投征文,從不敢參加比賽,上課從不敢舉手答問題。
就算是老師叫我起來回答,我也會緊緊閉著嘴隻字不提,現在回想起來,又可笑,又心酸。
初中之後,最害怕的就是課前演講。我緊張的一上台就忘記演講稿台詞,後來可能是因為寫的文章引發了語文老師的共鳴,我被提拔為了語文課代表。
起初還需要每天早上上台帶讀,最初的我連講台都不敢站上去,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越到後麵,竟越發大膽起來。
結果就是自信過了頭,成了現在這樣沒臉沒皮的樣子。
也挺好的。
起碼,我從原來的連問題都不敢回答,到現在能夠自如地應對,甚至是即興演講。
如今,隻要有比賽,我一定要去湊個熱鬨,不管是否會獲獎,每一次比賽中都能得到進步。
我永遠記得小莉姐在黑板上寫: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2.
我簡直無法想象,一個人被逼到絕境時會爆發怎樣的潛力,反正我是挖掘出了我演戲的天賦,以後或許還能拿個奧斯卡小金人。
晚自習,和同桌講小話,講到高潮時笑的我肚子疼,結果一到黑影出現在我的餘光中。
哦,原來又是我們“每時每刻,準時到達”的樂狄。
樂狄閒庭信步地朝我們走來,看了眼我拿著的裝模作樣的書,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沒時間了嘞,還有一個月就要考試了。”又背著手去巡邏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不小心瞥到書名。
原來是《有的是時間》。
猥瑣的樂狄。
政治老師兼學校書記衛民哥也是一個極其搞笑的人。
特彆是當他遇到樂狄時,就更搞笑了。
兩個月前,我們一個晚上考了三場,作業一共五張卷子,全部留到回家寫,直接乾到淩晨三點。
於是就有人和衛民哥抱怨。
衛民哥當機立斷向校長舉報,說我們班的老師有神經病,殘害祖國的花朵。
於是我們學校終於迎來了萬年一次的改革,從此晚自習除了晚一不得再考試,否則若是被監控室抓到了,下場會很慘。
但我們老師會鑽空子啊。
他不說考試,他說做“練習”。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慘法,如果是樂狄,我們希望他被閹割,雖然這太過殘忍。
我們也想讓他體會一下斷子絕孫的感覺。
樂狄被校長痛批一頓後第二天就來我們班裡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