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站在最後,聽著前方幾位婦人的閒聊。
她們全然沒有發覺這個詔令給她們帶來的好處。
隻覺得她們已不在需要。
可未曾想過膝下的孩子,這無疑是讓其不再隻有相夫教子一條路。
這件事情告昭天下後,人人震驚這位素未謀麵的太子殿下剛上朝便放出王炸。
最令沈知念震驚的還是傅宴禮超前的思想。
她從未想過,原來真的有古人宣揚人人平等。
若是有幸,宣揚到未來,或許很多事情都會與現在不一樣。
她也不會因為兒時奶奶的重男輕女而患上抑鬱症,直到偷偷吃了五年抗抑鬱藥後才得以重生。
想到這,沈知念忍不住落下了淚。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一把,獨自朝著府宅走去。
“真是瘋了,也不知道這太子怎麼想的,竟然是女的科舉,瘋了!”
“女的怎麼了?你還不是女的生的!”
“潑婦!”
沈知念一路上聽著人們的爭吵,煩躁地捂住了耳朵。
“這種能想出這種問題的人怎麼還不去死啊......”
即使捂住了耳朵,不少難聽下流的話語仍舊傳進了沈知念的耳朵中。
早已握緊的拳頭垂下,她快步上前走到了男人的麵前。
“你剛才說什麼?”
男人上下掃視了一眼沈知念,不屑一笑。
“你......太子殿下的狗這麼快就出現了?”
“你這麼說不怕被太子殿下知道?犯欺君之罪?”
“誰聽見我說了?有什麼證據?就你...還能告發我不成?”
“不要臉!”
男人臉色一變,放下翹著二郎腿,抬手揪住了沈知念的長發。
“臭娘們,你再說一遍?”
“嘶......”
沈知念吃疼,抬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拍了拍。
“你瘋了?”
沈知念一想到自己養了十多年,才齊腰的長發現在被男人揪住,她指尖嵌進男人肉中,後者吃疼才得以放開。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頭順著揮拳的方向仰去,一拳下去,他歪著臉,張著嘴巴,一臉不可思議。
“你個臭娘們!”
他攥緊拳頭朝著沈知念跑去,自知不是他對手的沈知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
她心一橫,抬腳朝著男人的命根子踢去。
男人吃痛,原先緊繃的拳頭瞬間鬆弛,他雙手捂住下方,痛的上蹦下跳。
眼睛透露出來的火焰似是要把沈知念撕碎。
沈知念瞅準機會拔腿就跑,打完就跑是她現在的理念。
男人的朋友彎腰扶起半跪在地上的他,而後者望著沈知念離開的方向豎起了手指隨後用力攥緊。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敢停下的沈知念一鼓作氣跑回了宴府中。
一步兩個台階,進到屋中的她喘著粗氣不敢相信剛才出拳竟然是自己。
若不是知道她這幅身體本是她的,她一定會以為是原主在作祟。
可明白她就是她自己後,她才意識到原來這就是小小的身子,無窮的力量。
“真是太瘋狂了。”
沈知念後知後覺感歎著自己的瘋狂,但她也能清楚意識到這後勁太爽了!
*
皇宮內,傅宴禮的做法很快傳到了傅霖的耳朵中。
因為氣急攻心,他的病情更加加重了。
朝廷當中都在傳著傅宴禮是打算氣死皇帝,謀皇帝之位。
傅宴禮自踏進皇宮那一刻就收到了無數異樣的目光。
或許是礙於他的太子名頭,眾人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穿過後花園,傅宴禮遇到了正賞花的妃子,但他並沒有行禮,反而隻是徑直走過。
人群中貴妃順著傅宴禮離開的方向望去,不悅喃喃道:“真是沒禮貌,也難怪姐姐走得早,多半是被氣死的。”
人群中爆發出爽朗的笑聲,傅宴禮自然感知到身後一群作死的人,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忙朝養修殿趕去。
一進到屋內,他便遣散了一旁等候的太監以及太醫。
見到傅宴禮趕來,傅霖強撐著病重的身子坐起身來。
指了指傅宴禮,彎了彎手指,“宴兒......咳咳......”
還沒等說出幾句話,傅霖就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傅宴禮皺眉上前,坐到了榻邊。
“宴兒,父皇我恐怕撐不了多久了。一想到能去見你母後了,我就很高興。這幾日夢中我常常夢見她,她還是那樣的漂亮。”
本以為傅霖召見自己是因為告示之時事,此時傅宴禮發現他顯然多慮了。
傅霖捂著嘴咳嗽了幾聲,緩慢開口,“宴兒,我打算將皇位傳給你......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