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後重謝有多少銀子。”
“自然不會少你。”
男人懶得與傅宴禮過多周旋,點了點頭,“得,上馬吧。”
傅宴禮與傅煊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跟在男人身後上了馬車。
放下帷幔,男人坐在了前方,拿起了馬繩。
隨著“駕”的一聲,馬車駛行一路向南。
沿途,傅煊仍不忘掀起帷幔,看向窗外的景色,確保兩人並沒有被騙。
“麻煩快一點,很急。沿途如果看到有女子記得停一下,此趟來我是為了找人。”
男人聽完傅宴禮的話,一路未動的嘴唇微微抖動,忍不住開了口。
“這個地方本就危險,不僅有山匪,甚至還會有野獸出沒,你的那位朋友恐怕會九死一生了。”
傅宴禮沉下了眸子,聲音沙啞,“和你無關的事情不要過多評價,這和你沒關係。”
男人自嘲一笑,單腿彎曲,脊背向後一靠,腦袋撐在了馬車上。
“得,算我多嘴了,多有得罪了。”
男人仍舊吊兒郎當的模樣,嘴角帶著一抹淺笑。
三人皆不說話,空氣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與尷尬。
耳畔隻有風聲呼嘯而過以及馬蹄落地,車軲轆劃過地麵的聲音。
另一邊,沈知念和鏢局的幾人愈發深入,原先初步踏入山中時,她還有一絲緊張與擔驚受怕。
但越向內走去,想象當中的困難並沒有出現,她隻當做鋪子中的店小二是騙了她,雲烏山壓根就沒有這麼可怕,心情很快放鬆了下來。
硝石的供貨商是位於山中的一位商人,他在雲烏山中有一座硝石礦。
京城當中,售賣硝石的沒有幾位,大量供應的隻有他。
但售賣硝石多年的他為何沒有遭受過土匪的打劫。
沈知念能想出的答案隻有兩個,一個是護送硝石下山的人是武功高強之人,土匪拿他沒辦法。
第二個辦法便是黑吃黑,兩邊達成了共識,互不打擾。
原先兩邊人溝通都是靠飛鴿互傳,但不知為何鴿子總是到不了那邊,兩人的關係也就斷了。
而要想到達他所在的地區,恐怕接下來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想到這,沈知念忍不住彎腰捶了捶已經酸麻的大腿以及小腿。
像是被人打了幾百棍一樣,雙腿哆嗦著已經站不直了。
鏢局為首的人擔憂望向沈知念,“沈姑娘,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我不累,繼續趕路。”
沈知念勉強抬起頭擺了擺手,額頭冒出的汗珠卻暴露了她真實的想法。
但隻為賺錢的鏢局還是選擇尊重沈知念的選擇,繼續趕路。
路途遙遠,半路,穿越了竹林,四周環山,放眼望去,前方的路程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彎彎曲曲的小道四通八達,主道路筆直,在山中順著山的弧形時而彎曲。
幾人順著道路向前走去,不一會兒就被眼前出現的半截粗大樹枝攔住了去路。
“沈姑娘,這可怎麼辦?”
鏢局的人側頭望向沈知念,在等她的一個答案。
沈知念皺了皺眉頭,走上前,雙手摸了摸樹的外皮。
樹的外皮帶些許濕潤,不似時間之久的樹皮粗糙,一看就是前不久倒在這裡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周。
若是早些倒塌在這的,必定早已枯萎。
想必是有人不希望她走這條路。
“越過去。”
鏢局的人回頭看了一眼馱著的寶箱,“沈姑娘,那東西怎麼辦?”
“反正也就是個空箱子,不要也罷。”
沈知念一行人爬上粗壯的樹乾,一道道翻過。
另一邊小道內,王宇龍等人趴在山坡的隱蔽處。
“老大,那女的翻過去了。”
王宇龍隨即拔起手邊地上的枯草,奮力朝山下扔去。
“她倒是聰明!”
“不過不礙事的,我已經囑托我哥在那邊也安插了人手。我一定讓她進了這雲烏山就再也出不去了。”
王宇龍雙手攥緊,指甲縫中摻著泥土。
他猛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手中染上的乾沙垂直落下,隨風卷下了山坡,融進了風中。
“老大,那我現在還守在這嗎?”
“守個屁啊!主要人物是那個沈知念,守在這能守著誰啊?你跟在我身邊一段時間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王宇龍恨鐵不成鋼搖了搖腦袋,用力穩住身子,走下了山坡。
身後的小弟緊跟步伐,卻險先摔倒。
他呆愣愣望著平衡感絕佳的王宇龍,想著或許這就是王宇龍肚子帶給他的好處。
沈知念等人跨過障礙後,小心翼翼在前方走著。
女人的第六感告知她不應該再走下去。
她站在原地,鏢局的人餘光瞥到後停下步伐,回頭望向她。
“沈姑娘,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沈知念抬眸勉強一笑,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一陣急促的風吹過,山上的枯樹葉間沙沙作響。
她好像看見了很多道人影,耳邊傳來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