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在審訊室的強光下閃著刺眼的銀光,監控屏前的警衛員們略微偏頭,餘光偷偷地關注著三人的舉動。
“陸淵,不至於,小叢怎麼可能去殺陸委員長,我們去辦公室裡說。”張昭華立刻阻止,伸手把沈叢拉道身後。
“他的基因已經做過特殊編輯,沈因奎所有的掃描數據都符合真話要求。”陸淵指著測謊儀,越過張昭華肩膀盯著沈叢說道。
“測謊儀能說明什麼?你我一樣能通過,小叢要是有訓練一樣可以騙過測謊儀。”張昭華口氣強硬道:“要關也不能是拘留室,那個房間不到一平方,人隻能蜷縮在裡麵。”
“陸上校,現在可以直接再給我上測謊儀,我不想去拘留室。”沈叢機械骨骼一邁,站到陸淵麵前。
陸淵上下打量沈叢,視線在他的機械骨骼停留,隨即打開審訊間門,指指裡麵倒下的椅子:“請配合調查。”
“進去吧,小叢,就十分鐘。我和他談下。”張昭華口氣軟下來,把沈叢推進審訊間,隨手帶上門。
沈叢隻得順從,他將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坐了下來。
審訊間門半關著,沈叢透過門縫,看著兩人爭執。張昭華來回踱步,圓臉也不似往日的親和,指著審訊間語速很快地說著話,陸淵則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
“嗶嗶-----”報警聲驟然響起,走道側牆頂,房間天花上橘色報警燈嘯鳴著打斷兩人的爭執。
警衛員迅速將審訊室監控屏幕切換到地下室公區畫麵,電梯裡,沈因奎正瘋狂地攻擊押解他的警衛。
沈因奎的鞋尖帶著折疊刀,刀身迷你,形狀尖利;他趁著方長禹刷電梯門禁的一瞬,直接在他小腿上戳了一刀,緊接著另外一刀直接踢向警衛員的側腹部,瞬時兩名押送他的警衛都短暫地失去活動能力。
電梯照著原有控製上升到一層,電梯門打開,大廳空無一人。
張昭華和陸淵立即往電梯廳衝去,審訊室裡的警衛反應過來,也跟著跑出去。
方才還擠滿人的審訊室,現在就剩下沈叢和刺耳警報聲。
沈叢站起身,拉拉衣角,推開虛掩的門,走出審訊室。走廊還在混亂中,沒人注意到他,沈叢瘋狂地邁開大步,往走道儘頭的疏散樓梯衝去。
審訊室在地下二層,從疏散樓梯跑出地麵不過三十秒的事,沈叢跑出地麵時,其他警衛還在白樓一層大堂和沈因奎糾纏。
委員會大院沉寂在午夜墨色中,城市的天空沒有星星,徹夜未眠霓虹染亮夜空層雲。
暗紫卡宴停在便利店門口,一名戴眼鏡高個青年,麵色冷淡,麵朝著白樓方向,靠著車門站著;青年見到沈叢邁著閃著光的金屬骨骼走向大門,本是淡定臉,像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死盯著不放。
沈叢沒理會,收起劇烈運動後的喘息,跟平時一樣,啪嗒啪嗒拖著人字拖,雙手插著口袋,走近大門警衛室:“哥,張叔讓我來拿車鑰匙,裡麵不知道出了什麼亂子。”
沈叢性格開朗樂觀,在委員會一直人緣挺好,崗亭警衛二話不說就把車鑰匙交給他,還溫馨提示沈叢要小心,彆崴了腿。
沈叢笑著道謝,在院子裡找到張昭華的白色豐田,用機械鑰匙擰開車門,坐進駕駛室開始計時。
三十秒後,沈因奎那身橘紅重刑犯囚服出現在大院裡,他興奮地狂喊著不知哪國語言,飛般跑出大院,穿過馬路,往暗紫卡宴狂奔去,眼鏡青年與他同時上車,加速駛離白樓。
白樓地下室陷入短暫的混亂。
沈因奎意外地能打,而且下手得聰明,警衛的傷口不深,但是都是一瞬間能影響行動的位置。白樓平日以監控為主,警衛配備不多,自衛水平更差,被沈因奎這個剛從重刑犯監獄出來的神經病,攪得一團糟。
張昭華迅速安排工作,將受傷的警衛和方長禹送進地下一層醫務室,作包紮處理,地下室逐漸恢複秩序。
陸淵心裡覺得不對,他快速往審訊室跑去,果然大門敞開著,沈叢無影無蹤。
“張昭華,人跑了。”陸淵喊道,馬上掉頭往監控室衝去,監控室幾十塊屏幕無死角地監控著白樓,每個位置都不見沈叢的影子,唯一異常的地方,是張昭華的車,突然亮燈加速,開出白樓大院。
午夜的城市乾道空曠,卡宴加速得毫不猶豫,測速監控閃光燈瘋狂頻閃,像在助威鼓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