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大約有四五棵大榕樹的距離,眼看著就要看不見了。
李冬冷漠地看了一眼,隨後收回目光朝著彆的方向遊蕩。他要去尋找新鮮的人肉。
又變成一個人了。
李秋一邊走一邊想。
變成喪屍後還有一個好處,是擁有了跟貓一樣出色的夜視能力。
李秋走在林子裡視線暢通無阻,跟白天沒什麼區彆。
但樹林四周總會傳來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那些聲音一陣陣的,總能嚇得她一哆嗦。
李秋果斷在地上撿了一根榕樹樹枝握在左手,右手則提著那把沉甸甸的扳手。
有了這兩樣東西,不管有什麼危險出現她都不怕了。樹枝可以丟出去聲東擊西讓敵人難以辨明方向,扳手則可以對逼近的敵人造成致命打擊。
李秋掄了掄扳手,越用越覺得趁手。
不過她很快就把手垂了下去,運動是很消耗體力的。
雖然一般來說喪屍是不會覺得困和累的,但李秋會。
而且累了還會導致她的肚子再次餓起來。
在找到新的合適食物前她得悠著點。
本著給身體節能的想法,李秋每走幾百米就要停下來歇會。
這片林子長得很茂盛,粗大的榕樹樹根就是最好的凳子。
李秋坐在樹根上挺直背脊打量著四周。
她走了這麼久都沒走到樹林的邊緣,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走錯路了。
“老天爺,我叫你一聲爺你就不能幫幫我嗎?!”李秋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小時候看過的一部動畫片裡有個角色叫黑大帥,它是來自古古怪界的一顆紫色雞蛋殼,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角落畫個圈圈詛咒你。
她現在也很想詛咒老天爺。
咬牙切齒,破口大罵。
詛咒還沒過十秒鐘,李秋又火速改口,巴拉巴拉了一長串:“我從小上學從來不請假,發燒都要去考試,尊師重道,尊老愛幼,看到老奶奶就讓座。經常宅在家裡看環保宣傳片,從不在網上當鍵盤俠,沒事還會給災區和殘疾兒童捐款,偶爾還念幾遍經文吃素齋,所以您還是得保佑我。”
雖然說儒家有“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句話,但先賢是不主張崇拜鬼神,而不是不信鬼神啊。
李秋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如果真的有神,那就給我指條路吧!
原本李秋隻是心裡害怕,所以才嘴上騷話不斷,在這玩,但是當她睜開眼睛時,一陣風吹過她的鼻尖。
這陣風從林間的間隙裡穿過,帶來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
喪屍身體對血腥味的敏感度是人類的五倍左右。
是血的味道,李秋一下就確定了。隻是不知道是喪屍的血還是動物的血,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既然有血腥味,那是不是有食物了。
她都不用自己找方向,身體比腦子反應得更快,很快就帶著她走向血腥味傳來的方向。
隨著李秋往那個方向越走越遠,她能感覺到榕樹林逐漸稀疏,她忍不住加快腳步。大餐的香味已經鑽入鼻子裡,她迫不及待,饑渴難耐,手裡拿著的好像不是樹枝和扳手,而是刀和叉……
然後她看到了一片湖泊。
微波蕩漾的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粼粼閃光,靜謐中帶著一絲夢幻。
而血腥味的源頭就藏在湖泊岸邊金黃色的蘆葦叢裡。
蘆葦叢裡,方琪手起刀落把手肘處的肉削了下來。
她嘴裡塞著一團衣服,這才沒讓疼痛的叫聲從嘴裡泄露半分。
雖然不知道這能否延緩異變成喪屍,但眼下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
方琪把那塊削下來的肉丟開,隨即拿起止血帶艱難地給自己固定上。她額頭的汗大顆大顆滴落下來,濡濕了她身上的外套。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趙思源那些人沒發現她的異樣。營地有規矩,不讓大家夥在外麵過夜,怕不安全,所以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
自己還有機會。
方琪正打算離開這裡,卻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陳覓的聲音總是嬌嬌的,輕快又活潑:“趙哥,她果然在這裡。”
方琪握刀的手微顫,冷臉朝著前方看去。
從趙思源到陳覓,再到蘇至海和沈俞城,一個都不少。
李秋原本蹲在草叢裡,正對著方琪割掉的那塊肉流口水。聽到說話聲後她精神一振。跟老天爺拉關係還真管用啊,她不僅運氣逆天地撿到一口飯,甚至還能邊吃邊看戲?
李秋讓那些搖晃的蘆葦隱藏住自己的身體,靜默地看著湖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