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 沈悵雪被罰啦!(2 / 2)

溫寒也歎氣:“也不知沈師兄是怎麼了,竟惹得乾曜長老動如此大的火氣。”

“是啊,自打我們入山門以來,就沒聽過沈師兄鬨出過什麼事來。”陸峻也小聲說,“沈師兄一向聽話呀,他最聽乾曜長老的話了。”

“乾曜長老如此責罰他,咱們山門上下也是人人皆驚的呀。這人人都說沈師兄是乾曜宮的門麵,和乾曜長老師徒和睦的……”

“是嗎?可我聽說,旁人都說沈師兄好,可乾曜長老偏偏就是看不上他。”溫寒也小聲起來,“我好幾次都聽到人說,每逢他人誇讚沈師兄,乾曜長老都要貶低他幾句,讓彆人莫要誇讚。”

蘇玉螢說:“可那不是要他自謙嗎?乾曜長老那人不苟言笑,嚴苛得很,隻是在讓沈師兄彆得意吧?”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若真是如此,那乾曜宮的人怎麼瞧著都看不起沈師兄?你未聽說過嗎,乾曜宮的人一提起沈師兄,那個個都在背地裡瞧不起得很……”

“好了。”鐘隱月打斷他們,道,“都彆說了,吃元宵。等過幾日,我親自去看看。”

四個弟子點點頭。

鐘隱月看了眼白忍冬,這小孩兒從頭到尾沒吭聲。

鐘隱月說了話,他也沒動,隻是捧著自己那一碗元宵,低著頭沉默,瞧那神色也是十分擔心的。

鐘隱月眼神沉了沉。

吃過元宵,四個弟子回了彆宮去睡。

鐘隱月手捧一盞燈燭,在宮裡走了一會兒後,靠在了牆上。

他細細思忖起來。

原文裡,關於乾曜和沈悵雪,倒是描寫了不少。

在主角的視角裡,這兩個人的關係無非就是嚴師和愛徒。

人人都說他們師徒關係和睦。

但鐘隱月卻隱約總覺得奇怪。因為乾曜總是對沈悵雪要求有加,沈悵雪也一直都努力做著乾曜要求的課業和事務,也每件事都儘心儘力地做到最好。

可即使如此,乾曜對他卻從沒有誇讚,有的隻有不滿。

他總是雞蛋裡挑骨頭地挑沈悵雪的毛病。溫寒剛剛一點兒都沒說錯,乾曜總是貶低沈悵雪,旁人若是誇讚幾句沈悵雪,乾曜也是會製止的。

主角曾經對此納悶,沈悵雪卻笑著說乾曜那也是用心良苦。

他說耿明機是一嚴師,如此行事也是為著自己好。做師尊的要求嚴苛,做弟子的才能越來越好。

沈悵雪畢竟是乾曜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他對乾曜感激涕零又唯命是從。

倒也不怪他,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耿明機對他是嚴苛的教育。

不論書裡書外,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但從結果來看,耿明機根本就沒把他當個人。

可話又說回來,沈悵雪為什麼會被耿明機罰的這麼重?

這場大典在原書裡是主角人生的轉折點,很重要,當時也把沈悵雪寫了進來。

他當時是好端端地參加了大典的,並且是風風光光地站在乾曜身邊,被其餘宮的弟子眾星捧月,光鮮極了。

也沒聽說過他被罰了啊。

怎麼會出現原文沒出現的劇情點?

鐘隱月想得眉頭緊皺。

想到剛剛自己門下弟子對這件事的描述,鐘隱月又揪心起來。

被打了一通,還在雪裡跪了。這天決山夜夜飄雪,那身上的傷……

可他為什麼突然忤逆乾曜?

他又究竟是做什麼了,才讓乾曜動這麼大的火氣?

鐘隱月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又坐立難安。他心中掛念此事,更擔心沈悵雪身上的傷,越想越坐不住,乾脆站了起來,走向宮後。

玉鸞宮宮內廣大,要什麼都一應俱全,宮後更是有個廚房。

鐘隱月起鍋燒灶,折騰到三更,做出了一頓粥菜來。

他拿來個食盒,裝了許多東西,又拿出來一些靈藥,一並裝進袖子裡後,撐傘進了雪夜之中。

乾曜宮外,夜深人靜。

鐘隱月躡手躡腳地捏著法術,給自己加了層隱身,進了乾曜布在山外的結界中。

走到乾曜宮的彆宮門口,他又掐指算了算。

鐘隱月一怔。

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手,又抬頭看了看彆宮。

他又低頭看了看手。

再次掐指一算,答案得到二次肯定後,鐘隱月登時表情扭曲,目眥欲裂。

乾曜宮,後山。

後山有一柴房,用於放著弟子們白日砍好的柴與掃雪用的一些器具,還有一些茅草。

柴房存放的東西都不怕凍,此處修繕也並不完善。屋頂漏風,窗戶年久失修,外頭的夜風一吹,便吱吱呀呀地隨風晃著。

柴房內安靜極了。

黑暗之中,卻有一股鐵鏽般的血味兒蔓延著。

有一人披頭散發地蹲坐在角落裡,身子往前傾著,腦袋靠在膝蓋上。他一襲白衣,後背上卻被血液浸濕成了大片的鮮紅。

他沉默地受著風打,聽著外頭雪落。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人急得不行,很快就砰地推開了柴房的門。

“沈悵雪!”

沈悵雪一驚,抬起頭,見到鐘隱月正身披瑞雪裘,手裡抱著個食盒,站在門口,一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