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恒的睫毛很長,撲閃撲閃的,是可以讓女人嫉妒的程度。
此刻的他緊鎖眉頭,像是困在一場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作著困獸之鬥。
我想了想,還是拍了拍他緊握的手,輕聲說了一句:
“我們都在,不用擔心。”
也不知道睡夢中的他能不能聽見。
我將眼鏡輕柔的戴到了傅以恒的麵龐上,他原本緊鎖的眉頭頓時鬆散了不少。
能力控製器可以壓製靈核,也可以在必要時可幫助使用者穩定心智。
戴上銀框眼鏡的傅以恒果然和我想象中一般,更加有了幾分儒雅書生的樣子。
再加上傅以恒不笑時氣質清冷,戴上眼鏡之後,就總給人一種想要讓他變得淩亂的可怕想法。
想褻瀆純白、想讓克製者失控、想把君子臉上的溫和撕破,似乎是人類心底深藏的劣性。
但在我眼中,隻要不真的做出出格行為,遵守道德底線,頂多也隻是一個小玩笑。
隻是一個小玩笑……對吧……
我強行克製著想去碰一碰他額頭的罪惡想法。
不可以啊,卞業晴,人家正值虛弱之時,怎麼能夠趁人之危呢?
可他在洗手間裡那份轉縱即逝的脆弱,驅使著我的內心,我想要對待當年的輕雨那樣,安慰他,告訴他並不是一個人。
我再也不想體會那種無力感。
可我充其量也隻是他一個同學啊,輕雨當年再和我不熟,也是我親生弟弟。
我膽子大、不在乎這些事情,又不代表傅以恒不在乎。
不碰到他,應該可以了吧?
我探出手去,卻一下被抓住。
傅以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正正著他那對漂亮的眼瞳微帶迷茫的看著我。
我賭五毛錢,抓住我絕對是他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反應。
傅以恒的手勁原來這麼大嗎?
我看他那天在小巷裡被打的樣子,以為他戰鬥力為零呢。
哦,不對,他倒下去之前也弄倒了兩三個人。
傅以恒一開始還帶著剛剛蘇醒的困惑,但在看清他抓的是我後,立馬鬆了手。
速度之快,好像他抓的不是我卞業晴,而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我反思,我有那麼可怕嗎?
“抱歉。”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很符合剛剛蘇醒的樣子。
“沒什麼,你醒了誒。”我甩了甩手,努力忽視手臂上出現的紅手印:“任充倒是還沒醒,看來傅以恒你的生命力更加頑強!”
說完,我還揚著笑容,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轉移話題。
千萬彆提我偷偷伸手的事————人生難得放縱一回,開局就被抓包也是一絕。
好在傅以恒揉了揉眉心,隻是問道:
“我昏了多久?”
“一天半左右,學校裡請了假,不過我還要正常上下學,現在我是放學來看你們的。”
我怕傅以恒衝動直接回家,就又添了一句:
“不過你肯定還沒有好徹底啊,能力失控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傅以恒卻隻是苦笑一聲,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卞業晴,當時一定嚇到你了吧?”他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力的笑容:
“總是這樣………久安是,你和任充、羅萱也是……”
“不,謝謝,我並沒有被嚇到。”我誠心誠意地如此回答到。
傅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