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澤這麼短時間當然背不過,但十分鐘休息後下麵還有英語早讀,他被大發仁慈的語文老師暫時放回了教室。
昨天交上來的檢討書還在她辦公桌上麵,賀厘看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也是真的頭疼。
不過她今天早上四節課裡有三節都是她的,也沒空料理付明澤。
賀厘連軸轉,中途連辦公室都沒回。
天氣驟然轉涼,本來還算溫熱的氣候瞬間到了冰點,凍的人要打哆嗦,這個時節辦公室也沒到開空調的時候。
許苑恰好端著她那個大保溫杯去水池旁邊飲水機接熱水,看到辦公室外站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
因為天氣轉涼,付嶼今天外麵穿了件黑色長款的風衣,站在那裡,像一棵挺拔的青鬆。
他微微抬眼,視線順著辦公室的窗戶看進去剛好能望見賀厘辦公桌的位置。
此時那裡空蕩蕩的。
新來的老師?沒聽說啊。
可能是哪個學生的家長吧,許苑稍微在心裡估摸了一下,順嘴問道:“找誰?”
付嶼收回來正準備敲辦公室門的手,“找一下賀老師。”
許苑有些納悶,“你沒提前和賀老師商量嗎?她今天早上課挺多的,應該沒時間。”
她想了想,又道,“不過你要是不嫌麻煩可以在辦公室等一下,她第三節課下了就回來了。”
付嶼微微頷首,道了聲謝。
在許苑正想提步離開之時,付嶼往走廊另一邊走了幾步,狀似不經意道,“昨天和今天溫差挺大的,教師辦公室裡我感覺也挺冷的,不開空調嗎?”
許苑隨口吐槽,“這個季節開什麼空調,學校摳的要死,氣溫沒降到零下絕對不讓開空調。”
她還多說了兩句,“就像我和賀老師這種忘了看天氣預報的,沒換衣服,才是真的凍死了。”
吐槽完許苑就自顧自忙去了,接了水又回辦公室裡麵了。
許苑忙到一半實在累的不行,往外看了一眼,發現剛才還在那邊的人影不見了。
提前走了?
不過和許苑關係不大,她匆匆掃過一眼,很快把視線收回來,繼續忙手頭上的事。
過了一會,她看到男人輕敲了兩下辦公室的門,進來到賀厘位置旁邊。
許苑提醒:“還沒回來呢,第三節課馬上就下了,你再等會。”
聞言付嶼道了聲謝,出了辦公室,靠站在走廊外牆的位置等下課,手表上的指針一點點轉,風在走廊玻璃外麵呼嘯而過,他站的位置正對著學校操場。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付嶼回頭,正看見付明澤以一種鬼鬼祟祟的姿勢往辦公室走。
“付明澤,我怎麼不知道你在學校裡還有兼職當小偷這個業務?”
付明澤被他這句話嚇得差點腿一軟,油嘴滑舌道,“我這主要是為了不想讓你擔心我才放輕的腳步。”
他嘿嘿一笑,頓住步子,說,“舅舅,來找我們賀老師啊。她正在我們班給那些問問題的講題呢,最多十分鐘,下節課上了她就應該回來了。”
透過鏡片付嶼銳利的眼神落在一臉心虛的付明澤身上,本來還嬉皮笑臉試圖蒙混過關的男生立馬噤聲。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尷尬沉悶的氣氛,付明澤借機溜掉。
付嶼接完電話,又看了一眼教室的方向,隻能匆匆離開。
等到賀厘忙完事情回到辦公室,才得知有個學生家長等了她一早上。
她灌了口水,問,“人呢?”
許苑納悶,“我剛才課間還看見在門外麵,你沒碰上嗎?”
賀厘一邊開電腦,一邊回話,“可能是沒等到有事先走了,對了他給你說是誰家長沒?”
許苑搖了下頭,想了想,說.“不過長的挺有辨識度的,又高又帥。”
她順嘴感慨,“真看不出來有個上初中的小孩。”
“……”聞言,賀厘正在敲鍵盤的手一停。
她可能知道許苑嘴裡的人是誰了。
課代表恰好過來,賀厘俯下身子彎腰到辦公桌底下去抱一遝作業本,看到那遝作業本旁邊放了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盒子上麵還標著Fendi的英文logo。
她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裡麵擺著一條嶄新的圍巾。
賀厘把盒子擺到辦公桌上,問對麵:“許老師,你早上看見有誰來我辦工桌這邊沒?”
許苑見狀探頭過來看,“沒誰吧?好像就隻有你們班那個來找你的家長過來了一趟,似乎是為了確定你在不在。”
她看著賀厘桌子上的盒子,有些震驚問道:“這是那個家長放著的?”
“這你們班誰家長?還挺大手筆的,我前兩天還刷到過這個牌子。”又仔細瞅了瞅,許苑嘖嘖兩聲,繼續說道,“就這個款式,咱們一個月還多的工資都有了,下來差不多要花小一萬。”
說罷,順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收下?”
賀厘把盒子在辦公桌另一邊放好,一邊跟許苑開玩笑:“收家長賄賂,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那你估計下個月就得看見我因為品行不端的理由準備離職了。”
她把做了一半的PPT暫時關掉,用鼠標拖出好友欄,點開備注為[付明澤舅舅]的聊天界麵。
正準備問一下這個事,一道賤兮兮的聲音從身邊傳過來,“老師,你這是和我舅舅私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