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賀厘因為感冒不舒服,實在聞不了這個味道,她忍不住微微蹙了下眉。
付嶼替賀厘拉開椅子,等她坐下低聲和旁邊服務員說了兩句話。
香薰很快被撤走,服務員把點菜的平板遞到賀厘手上。
賀厘生病的時候一向胃口不大好,隨意地點了兩個菜把平板遞給了坐在她正對麵位置的付嶼,語氣不自覺又客套起來,“前兩天真是麻煩您了。”
付嶼微微一笑,金絲邊框眼鏡下黑沉沉的眸子被垂下的睫毛擋住,看不出來情緒:“付明澤才真是麻煩你了。”
付嶼又添了幾個菜,直接讓服務員出去了。
身邊沒了不認識的人,賀厘稍微放鬆了一點。
包廂裡角落擺著蒼翠的綠色植物盆栽。
一時間包廂裡寂靜無聲。
付嶼貼心地給賀厘倒了杯水。
杯壁很快被水暖熱,賀厘指尖貼著杯子,又覺得這個氣氛實在尷尬又無聊。
吃完這頓飯也就算徹底跟校長交差了,後麵再找借口說不合適敷衍過去這件事也就終於可以徹底畫上句號了。
賀厘猜測其實付嶼也不是很樂意相親的樣子。
話題又被付嶼扯到付明澤的問題上麵,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讓賀厘感到無聊的微妙氣氛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賀厘借著這個機會把上次和付嶼在辦公室裡沒談完的內容補上了,涉及到自己熟悉的領域,她逐漸從容不迫起來。
又解決了一件煩心事,賀厘渾身都輕鬆了下來。
賀厘說完最後一個字,付嶼把手邊的熱水遞過去給賀厘,應聲道:“下麵我會和付明澤溝通的,麻煩你了賀老師。”
等菜上了桌,賀厘後知後覺地發現付嶼點的都是些較為清淡的適合病人吃的菜品。
賀厘喝了一口水,狀似無意問道:“你手機密碼是什麼特彆的日子嗎?”
說完賀厘就後悔了,這個問題有點過於私人了。
她等了兩三秒沒等到回答,以為付嶼不打算說了,正準備岔開話題時就聽見付嶼開口:“你見過哪個日期能跟874269沾上邊的?”
他這句話自然的好像他們兩個人關係很近。
賀厘心底有點奇怪的彆扭感,一時間沒接話。
付嶼仿佛渾然不覺賀厘的異樣,“嘗一下,這家湯挺好喝的。”
賀厘接過他遞來的小碗,道了聲謝:“我自己來的就好,我請你吃飯,你沒必要照顧我。”
付嶼眼鏡被取下來放到一邊,眉眼全展露出來,明明神色和剛剛沒有多大區彆,但賀厘總覺得他情緒上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
賀厘下意識避開了付嶼的目光。
她生病沒胃口的時候是真的沒胃口,即使飯菜味道堪稱一絕,也隻是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碗筷。
幾乎是她剛放下碗筷,就看見對麵男人也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用旁邊的濕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賀厘實在不擅長應付這樣的場麵,她擺了擺手,“我是單純胃口小,本來這頓飯就是為了感謝你,你多吃一點。”
服務員推門進來,手上推著送餐車,上麵隻有一個小小的白色陶瓷碗:“這是您剛加的潤喉的燉雪梨。”
付嶼微微頷首:“放那邊就好。”
白色小碗被擺到賀厘麵前,賀厘一時間產生了了一種近乎驚悚的念頭。
不過她很快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甩出去。
後麵付嶼一直老老實實吃東西,再沒做多餘的舉動。這讓賀厘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她剛才多心了。
付嶼照顧她隻是因為她是病號,出於良好的教養。如果有其他原因那隻可能是她是付明澤班主任。
付嶼啟唇似乎準備說點什麼,就被一道手機鈴聲打斷。
來電人的位置顯示著付明澤三個字。
付明澤那邊嘈雜的背景音隔著手機傳了過來:“舅舅你和賀老師吃完飯沒有?”
“……”付嶼揉了下眉心,“怎麼了?”
他算是看透了,在賀厘這件事上,成也付明澤,敗也付明澤。
付明澤總是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他一個“驚喜”。
付明澤誇張哀嚎:“舅舅你快來救我!我沒拿我家鑰匙,我爸媽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他們今天不回來了,我進不去家門,現在在外麵吹冷風。”
一邊說付明澤一點打開了視頻。
同舟市秋冬季天黑的時候要偏早。
付明澤一個人蹲在路邊,看上去確實挺蕭索。
“你為什麼不打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