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安室透說“拚圖的最後一塊碎片”就在伊貝知亞紀的身上,若月明海便不去深思他的欲言又止,將注意力放回了竹之間內。
相較於其她幾位,伊貝知亞紀的供詞就沒有那麼流暢,而是需要小倉尚的提問。
“我和老同學們早就約好了七點通視頻。從七點開始,我們一直聊到了八點多。”
“伊貝女士,您可以再仔細想想,今晚都發生了什麼。多麼細小的事情都可以。友邊純有找過您嗎?”
“我想一下,小倉警官。她沒有找過我,不過,我好像和她說過幾句話……?
“在剛打視頻不久的時候,我聽見廚房那邊傳來了什麼聲音,就把手機擱在桌上,一邊問‘怎麼了?’一邊想去看看。”
“您剛才說的是‘想去看看’,而不是‘去看看’。”
“是、是的。因為廚房裡的女人說是盤子不小心摔在地上了。應該就是友邊小姐吧。
“我說我馬上來收拾。友邊小姐很客氣,說她已經收拾好了。手機那邊的老同學還在等著我,我就暫時放下心,想著那位小姐要是沒收拾也沒關係,今天沒什麼客人,視頻通話完我再去收拾就是了。”
“那麼,友邊小姐確實打碎了盤子嗎?”
“垃圾桶裡有碎掉的麥飯石盤子。那之後,我又把廚房收拾了一下,準備了茶水,想給客人們送過去,就……”
就遇見了大廳中的安室透與若月明海。
幾人的供詞由此收束,整張的拚圖也就此嚴絲合縫。
小倉尚與原城甚策跟在伊貝知亞紀的身後走了出來,一直在大廳維持著秩序的井高澤奈湊了上來,向二人詢問事態進展。
“這個嘛……原城,你覺得誰是真凶呢?”
“小、小倉刑事,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你不是一直在記錄嗎?我也想了結一下你的看法。”
“是!報告小倉刑事,我認為,真凶應該還是若月明海。”
總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同這位魁梧的巡查部長結下了梁子,否則為什麼他一定要執著地認為自己是凶手呢?難道就是因為所謂的“搜查的鐵則”?
為了糾正偏執的原城巡查部長,若月明海頂著眾人情緒複雜的視線,為自己辯護:“我與友邊純小姐之間沒有任何的私人恩怨。而且,‘搜查的鐵則’提到的隻是一種最大可能的情況,而不是一種絕對的等於號。”
“你說我的推理是錯誤的,那麼若月小姐,你來說說,真凶是誰呢?”
喂喂,我可沒有說過“原城先生的推理是錯誤的”這種話啊。而且,方才原城有進行過任何推理嗎?根本沒有吧!
“作為若月小姐的代理人,請允許我代若月小姐進行推理。”安室透把從廚房拿出來的垃圾桶放到一邊,挺身站在若月明海的身前,擋住質疑的視線。
“不,犯人真的會在我們之間嗎……”
安室透迎上米藏岩音的雙眸,自信道:“沒錯,就在我們之間。或者說,就在玩花劄的三位小姐之間。”
“但是,井高刑警不是說,友邊是在七點到八點之間遇害的嗎?那個時候,”米藏岩音看了看貓田,又看了看朔晦,“我們三個早就在房間裡了,對吧?”
貓田表示同意:“安室先生,我們這邊也是有證據在的。玩花劄的時候,電視上在播《絕對惡女》第七集。《惡女》的播放時間是六點半到七點十五,也就是說,我們都有不在場證明。”
“如果,不在場證明是偽造的呢?”
“偽造……?”
於若月而言,這個詞就像吹開迷霧的清風。原本看不清的真相,此刻逐漸明晰起來。
朔晦幸也觀察到了若月的表情變化,她皺了皺眉:“明海,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嗚嗚……突然有了一種被同伴視為叛徒的感覺了。
“我並不想懷疑自己的朋友,但是,我也能理解安室先生的意思。”若月明海向前邁了一步,站在安室透的身側,“《絕對惡女》是再度重播的,視頻網站上早已有了全集。如果大家看到的《惡女》是由網站放送的呢?現在的電視,是可以投屏的。”
“但這和案件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是投屏的……”
“那麼,大家看到《絕對惡女》的時間,就不是六點半了。有可能是七點,有可能是七點之後。”
“哦——”原城甚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井高澤奈戳了戳原城的肩膀:“巡查部長,你懂了?”
“懂了。”原城甚策又搖了搖頭,“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