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結的命運 他的命運似乎與她的命運緊……(2 / 2)

“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麼好命了。”琴酒收起槍,再度點燃一支煙,“下車。”

劫後餘生的若月心還在突突跳著。她的腿被嚇得有些使不上勁,但還是強硬地裝出不在乎地樣子,艱難地踏在了地麵上。

純黑的保時捷356A就這樣拋下若月明海,獨自駛向遠方。

“這是讓我自己回去的意思吧……”若月明海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悶聲吐槽,“喂,知不知道這裡很偏啊,打車回去要很多錢的。真的是沒有禮貌的家夥。”

“不過……彼此彼此啦。”

由於被拋棄的地方實在是人跡罕至,半天都打不到一輛車。眼看西方的天空就要被夕陽染上緋色,若月明海隻好咬緊牙關,決定先用兩條腿走到市區內再說。

“家的方向,是哪裡來著……”

經過地圖的指導,若月明海確認了回家的路線。隻要穿過麵前的剛架橋,一路向北,再步行二十分鐘就可以回到市區,之後或是奢侈地坐出租車、或是節儉地騎共享單車,就看自己的精力了。

“話說回來,那家夥的家好像也在這個方向啊。”踏上沒有車流的剛架橋的若月明海,遙望木馬公寓的方向,欲哭無淚,“我早就說過,這個任務是真的完不成!波本防人防得緊,組織催人催得緊,我被夾在中間……低度酒的命就不是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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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下午的若月終於風塵仆仆地安全抵達長閒公寓。

管理員休息室前的綠植,從若月明海搬進來的那天起,就是翠綠得關燈甚至會發出熒光的假植。可是今天,卻有一個戴著橘色帽子、身穿一身橘黑相間的運動服的男人在給它們澆水。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若月明海思考著怎樣提醒能不傷到這位男士的心靈,卻沒料到男人先轉過身來,將水壺放在窗台上,摘下帽子,憨厚地笑了起來:“您好,我是長閒公寓的新管理員,鄙姓鹿住,鹿住宏悟。”

“您好,鹿住先生,我是——”

鹿住宏悟趕在若月明海開口前打斷了她:“啊,您先不要說,讓我想一想。”

他摸著下巴上青澀的胡茬,左右踱了兩步,恍然大悟般地將右手握成拳,捶上左手掌心:“602室的若月小姐,對吧?哈哈,您彆害怕,我是把整棟公寓的住戶都記了下來。”

長閒公寓總共大約有六七十家住戶,每戶少則一人,多則四五人,哪怕是取中間值,這個男人也至少記住了一百多號人的名字與外貌。

“是的,鹿住先生的記憶力非常厲害啊。我是6樓的若月明海,以後還請鹿住先生多多指教。對了,鹿住先生,原先的管理員先生呢?”

鹿住繼續給綠植澆著水:“那位好像是被調走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就是長閒公寓唯一的管理員了。”

“一個人很辛苦呢,鹿住先生。不過……”若月明海儘可能委婉地提醒,“那幾盆綠植好像從我搬進來的時候就一直長得很旺盛,但是前管理員先生似乎一直沒有打理過。”

“啊,您說這些啊。”鹿住宏悟側了側身,讓若月明海看得更仔細一些,“我剛換成了新的。畢竟這麼明亮的公寓,需要更鮮活的生命來襯托。對了,若月小姐,如果您不忙的話,請您在這邊的沙發上稍等一下。”

譯員方麵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連載的小說暫且不急於交稿。而且今天被琴酒頂了幾槍,說不定自己對波本的調查也會被迫結束。總的來說,沒有什麼迫在眉睫的事情,稍微在這裡休息一下酸麻的雙腿也是好的。

這樣想著,若月明海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鹿住宏悟從等在公寓門外的派送員手中接過了一個箱子。

鹿住宏悟將箱子置於地麵,撕開膠帶,裡麵是八盆擺得整整齊齊的植物,像發芽的大蒜。

“這個,是紫色的風信子,花開時會有非常濃鬱的香氣。”

鹿住宏悟把七盆風信子並排擺放在窗台上,調整了風信子之間的距離,倒退了幾步站在若月明海身邊:“怎麼樣,看著還不錯吧?”

“是啊。等風信子開花的那一天,站在公寓大廳都是一種享受了。”若月明海捏了捏小腿腿肚,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等一下,若月小姐。”

一盆“發芽的大蒜”被鹿住宏悟雙手遞到若月明海的麵前。這個身材魁梧、性格卻意外地溫柔的男人臉上竟然露出幾分羞赧:“風信子多了一盆。若月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吧。”

就這樣,若月明海忍著肩頭的劇痛,右手提著公文包,左手抱著風信子,艱難地回到了位於602的淨土。

“嗡嗡——”

若月明海瞧了一眼手機,剛因為收到贈花的好心情,又被來自琴酒的的短信,擊落到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