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明海摘下騎行頭盔和防護眼鏡,正好對上兩個指向自己的槍口。波本和伏特加一左一右地站在琴酒旁邊,神情嚴肅。而琴酒雙手插兜,大半張臉隱藏在帽子的陰影之下,靜靜地瞧著這一切。
“我不是壞人!”若月明海鬆開雙手,舉了起來,原本拿在手裡的頭盔和眼鏡掉落在地上,“不對,我不是好人!也不對……我的意思是,我的忠心日月可鑒,一直都有在恪儘職守。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你遲到了。”
伏特加先放下了槍,波本隨之其後,也將槍收了起來。
“本來是可以早來的。”若月明海站在倉庫門口,眼神中罕見地露出一絲哀怨,“我跟蹤波本到他的公寓樓下,他自己開車走了,我才收到倉庫見麵的消息。要是琴酒你的消息能早發送幾分鐘,並告訴我波本也會來的話,我就有機會蹭上他的車,不必騎著自行車夜色狂馳了。”
琴酒看了一眼若月明海掉落在地上的裝備,難以忍受女人的借口:“一定要騎你那個自行車嗎?”
若月明海有些驚訝:“我可以打車來嗎?”
“你的車呢?”
“留在泉佐野的老家了。”
13號倉庫內呈現著三對一的形式,氛圍有些凝固。晚風從倉庫大門源源不斷地刮進來,若月明海打了一個噴嚏。
“大哥,該、該說正事了。”伏特加在一邊小聲提醒。
“啊,就是這樣。”琴酒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笑,“波本,蜂蜜,以後的一段時間裡,你們就是搭檔了。”
若月明海向波本的方向看去。
波本倒是一副滿無所謂的表情,向她的方向走了過來,在距離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伸出右手:“預祝我們合作愉快,蜂蜜酒小姐。”
“日後還請多多關照,波本先生。”
兩隻手相握的那一刹,波本的眼底流動著笑意。
啊,果然還是笑著的安室先生比較親切呀。要是可以的話,真希望他永遠也不會是敵人。
“好了。波本,你可以走了。蜂蜜酒,你留下。”
聽著琴酒無情地宣告,若月明海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中學時刻,放學前一秒被老師點名叫到辦公室的場景。
波本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什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13號倉庫。
琴酒看著若月明海移到了波本原先站過的位置,森冷的語氣毫無波動:“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領導的心思最難猜了。
若月明海大腦飛速運轉,想了十幾種琴酒可能會說的話,最後選擇了最靠譜的回答:“琴酒先生,謝謝你。謝謝你聽取了我那天的建議,允許我以組織成員的身份在他身邊調查。”
“現在,你的權限也提高了。”琴酒從伏特加的手中拿過槍,塞進若月明海的衣兜裡,不帶一絲溫度的手指向上遊走,挑起她的下顎,“可疑的時候就扣動扳機,這是我給你的特權。”
哈哈,先斬後奏什麼的……不被那個男人反殺,就已經是上天眷顧了。若月明海苦笑著後退了幾步。
“還有,你的事情也有進展了。”
本來想離琴酒再遠一些的若月明海,此刻雙眼裡閃爍著希冀的流光:“她還好嗎?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身上沒有留下什麼傷痕吧?我們什麼時候能見麵?我去找她可以嗎?”
“取決於你的表現。”
被威脅了啊。先是給自己處決的權力,接著又拿她追尋的事物作為忠誠的籌碼。
“我知道了。”若月明海撿起剛才丟下的騎行頭盔與防風眼鏡,仔細地為自己戴好,“那我也回家啦?”
離開之時,她還貼心地為倉庫內的二人關上了大門。
今晚雖然不算太冷,但回去的方向是逆著風的。若月將外套的拉鏈拉到頂端,跨上停在倉庫門口的自行車。
騎出杳無人跡的藤江Land Port,熟悉的馬自達RX-7停在倉庫區的入口處。若月明海不確定安室透是否在車內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於是決定不去打擾他,繼續騎著自行車,向公寓的方向趕路。
馬自達RX-7起步跟了上來。車內的人也考慮到自行車的時速問題,特意將車速儘可能降到最低,與若月明海齊頭並進。
安室透降下車窗,與若月打了聲招呼:“一起嗎?我們順路。”
若月明海本想有骨氣地固執一次,但考慮到如果安室透自己開車走了的話,就等於是她要跟在後麵吃一路的汽車尾氣。於是她非常識時務地停了下來,在安室透的幫助下,把自行車塞進後備箱裡。
這一回,若月明海坐在了副駕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