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你,好像也沒有聊很久。”安室透目視前方,漫不經心地說。
若月明海掩著嘴嗬嗬一笑,打趣道:“安室先生在一直等我嗎?”
“畢竟不能讓搭檔蹬著自行車回家呀。”
“話說……”若月明海想起今天早上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婉拒了毛利一家的邀請,“你早上就猜到琴酒今天要找你?”
安室透也反問:“你是晚上才知道的?”
若月明海憤憤地朝前方揮了幾拳:“他根本沒有信任我!”
“其實琴酒昨晚就通知我了。”安室透平靜地補了一刀。
“……你在挑撥我和他之間的信任。”
之後的路途上,若月明海再也沒有說話,隻是悄然望向窗外變幻著的霓虹燈。
若月感覺自己像是一座遠離大陸的孤島,其他人則是大陸上彼此相連的城鎮。城鎮之間哪怕相隔再遠,也有綿延的公路作為連接。而孤島與外界的唯一聯係,就隻有時不時會斷航的小船。
小船在長閒公寓前停泊了下來。
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座城鎮,自然也有著千千萬萬座孤島。也許有一天,地殼運動,疏遠的孤島也能融合成新的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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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傳達的任務,向來隻有簡短的幾個字。
俗話說,“字越少,事越大”……倒也不一定是這樣。
這一次的任務似乎很簡單,從德岡集團旗下代號為“Re-CNS”的實驗室中竊取藥物分子結構的資料。
“你前段時間擔任德岡集團譯員的時候,有聽說過相關的事情嗎?”安室透坐在駕駛座上,看向身邊不斷敲擊鍵盤的若月明海。
其實也並不是一定要擠在車裡商量工作上的事情,隻是兩個人都找不到合適的場所。
若月明海想去安室透家商量,安室透表示拒絕,並稱他家裡實在太亂;安室透提議到若月明海家,若月明海像個怕被父親發現早戀的女兒,推辭說如果被鹿住管理員看到了會很困擾。
時間緊迫,兩個人各退一步,選擇在安室透的愛車裡進行商議。
“我承接的是口譯工作,隻是對他們的聊天方向有提前的了解,並不知道他們具體會聊些什麼。那天的會議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打斷了,但獲得的信息量也不算少。但是——”
大概譯員才是若月明海的本職工作,她戴上不隻是從哪裡變出來的金絲眼鏡,一本正經地推了推鏡框:“我其實是一名非常遵守職業操守的譯員!守口如瓶、業務能力強,不過……”
安室透還在等若月的下半句話,她卻噤了聲。
“不過?”
“波本先生,你現在打探的可是明海大人的工作。”若月明海搖了搖食指。
安室透曖昧地彎著唇角:“我以為我們已經是默契的搭檔了。”
“好吧。那明海大人就勉為其難地透露給她的搭檔吧。”想必若月明海也不是真心想要恪守職業道德,非常輕易地就被安室透說服,“雅司特製藥集團想與德岡集團達成合作,不過德岡集團那邊覺得雅司特給出的‘砝碼’太輕。就算會議有幸順利進行下去,兩邊也很難結盟。安室,你猜一猜,雅司特方麵給出的價錢是多少?”
說著,她用手比了一個數字6。
“六千萬?”
“NoNoNo,大膽一點,是60億美元,這還隻是臨床前研究階段的投資。啊,對了,德岡集團這次研究的藥物,雖然沒有向外界披露,不過據我了解,是關於神經再生的。”
安室透與若月明海的視線都落回琴酒發送的郵件上——“Re-CNS”。
“‘Re’是‘再生’的意思,至於‘CNS’……”安室透思考了一下,“‘中樞神經係統’?”
“就目前來說,中樞神經係統一經損傷,是無法修複、更不可能再生的。如果德岡集團真的做到了,那麼他們覺得雅司特製藥集團給出的60億太少,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月明海點了點頭,把電腦屏幕轉向安室,“很可惜,網絡上並沒有關於Re-CNS的記錄。”
“很巧,我對德岡集團也有一些了解。德岡集團有兩處地產,一處是鬨市區的辦公大樓,另一處則是位於山裡的實驗區。Re-CNS實驗室,應該就藏在山裡。”
“我們今晚去探探路?”
安室透沉思片刻,決斷地搖頭:“去的次數越多,暴露的風險就越大。今天,我們就要把Re-CNS藥物分子結構的資料拿到手。若月小姐,晚上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