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方的歸宿 「為什麼卻一直看不見我呢……(2 / 2)

“繞一下遠路吧。”若月明海低頭看著兩個人的腳尖。

安室透沒有說話,隨著若月明海向公園連接著的小路走去。他體貼入微地走在路的外側,擋住了晚風與不安。

“若月以後也會有非常精彩的小說被改編成電視劇的。下月的《新文庫Monday!》,我也會買很多本,放在波洛咖啡廳裡。”不知走了多久,身邊的男人這樣說。

“那個啊……”若月明海垂下纖長濃密的睫毛,“幸也很厲害,不是嗎?寫出了那麼精彩的小說。在看《PROTECT》的時候,我有在想……”

真的會有像故事中的主角、小穀津穂瑠那樣,為了被保護者,雖九死其猶未悔的人嗎?

“要是我也是SP就好了。”

安室透溫柔地笑了:“為什麼要用那種假設的句式呢?有想法的話,就大膽去嘗試。”

“誒?試、試什麼……?”

“Security Police呀。”

若月理解了安室透的意思,微微搖頭:“我不行的。”

“這可不像若月啊。”安室透支著下顎,歪頭看向身邊的女人,“每個人都有嘗試的權力,也有失敗的權力。可以成為未來聞名世界的小說家,為什麼不能成為優秀的SP呢?不試一試,是沒有辦法知道答案的。”

若月明海往安室的外套下縮了縮:“波本選擇成為服務生、公安警察,也出於這種想法嗎?”

“嘛,怎麼說呢……你這樣認為也可以。”

“可是我不行呀。”若月明海停下腳步,眼底滿是憂悒,“SP的工作是保護,對吧?保護的都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可是有一天,我要傷害的對象正好是我要保護的對象,心中的天平該傾向何方呢?”

如果讓他傷害他最珍視的國家……

“你呢,波本?你也在保護某樣珍貴的東西吧?明海沒有問過,但是不代表明海什麼都不知道哦。如果組織命令你傷害的,是你竭儘全力也想要保護的事物,要怎麼辦才好呢……”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聽完安室透決絕的回答,公園內陷入永續的沉默。

過了許久,若月明海微弱的聲音才從捂住臉的指縫後傳來:“我好像……已經被剝奪了選擇的權力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走過了這麼遠的路,才發現這回事。”

“抬起頭,明海。”安室透握住若月明海的手腕,“我們並不是因為走錯了路,才被剝奪了選擇的權力。隻要有足夠的決心與勇氣,就一定會走到曾經眺望過的地方。”

“可是,我已經染上了黑色……”女人的肩膀不住地顫抖著,“除了歸於黑暗,我無處可去。”

“如果是有人這樣對你說的,就請忘掉這沒有道理的話。你幫我保守住了秘密,不是嗎?”安室透將若月明海的長發輕輕攏至耳後,“不要被過去束縛。人並不是絕對的白,或是純粹的黑。”

若月明海仰起臉,麵前男人的眼中充滿了堅定與溫柔,綿綿不息地傳遞著麵對未知的力量。他金色的短發在月華下熠熠生輝。

“從天而降的白馬騎士”——在鹽川的時候,貓田水桃曾經這樣形容過安室透。

“什麼嘛,哪裡白了。”若月明海破愁為笑,拉住安室透手中的紙袋,向家的方向走去,“黑馬騎士聽起來也很不錯啊。走吧。安室先生也該早早回家了。”

“若月小姐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很失禮的話啊。”

“哈哈,有嗎?其實你也沒有在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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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五丁目32號,長閒公寓。

若月明海向熱情的管理員先生打完招呼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她輕輕地關上了門,站在未開燈的客廳內。

那晚安室透淩厲的目光,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安室透、波本、公安警察……每一個身份之下,他的神情都是不同的。

“‘並不是因為走錯了路,才被剝奪了選擇的權力’……我也能像你一樣,遊刃有餘地扮演各異的身份嗎?”

“有機會的話,也想成為SP,感受一下未曾體驗過的‘正義’啊。”

米花町五丁目29號,木馬公寓。

安室透將滴著水的白色外套晾在衣架上,抓著扶欄,看向遠處的燈火。

“汪!汪汪!”一隻白色的小狗從房間的另一頭躥了過來,路過衣架下,淋了一身的水,但還是伸著舌頭,蹭向安室透的褲腿。

“哈羅也寂寞了嗎?”安室透眼含笑意,將白色的小狗抱了起來,“今天晚上吃點什麼?我帶回來了很美味的紅酒,用它來配和牛怎麼樣?”

“明天也要加油啊,Zero。哪怕是一百張麵孔,也要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