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長的雨季 他的牙齒輕咬上她柔軟的唇……(2 / 2)

自己的臉一定已經紅透了,不過這一定不是害羞什麼的,絕對是槍傷帶來的症狀之一。

若月明海抬起頭,想透過鏡子再次確認一下自己的表情,卻和正在洗手的安室透四目相對。

她移開視線:“謝謝你。”

“因為我們是搭檔啊。還有什麼需求嗎?”安室透轉過身看向若月明海,又拿起一塊乾淨的紗布,擦了擦若月頭上的汗水。

他的眼底閃過更深層次的情感,那是超越同伴間關係界限的模糊之物。

連衣裙背部的布料與脊背貼黏在一起,腿部還殘留著淡淡的血痕。

“我……想再借用一下浴室。”

安室透立刻明白了若月明海的意思:“你的腿剛包紮好,儘量不要碰水。需要我幫忙嗎?”

明明是非常親昵的話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沒有半分輕佻的意味,反而顯得格外正當。

“真是的,這種事情要怎麼幫呀!我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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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乾頭發後,若月明海將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

浴室門外的椅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件襯衣,以及那天被安室透帶回家清潔的外套。她的裙子還沒有乾,除了麵前的兩件衣服之外,彆無選擇。

若月明海默默地穿上不屬於自己的襯衣,將外套圍在腰間。淡淡的柑橘花香與皂香瞬間包裹住自己,在安室透懷中的時候,他的身上就是這樣的味道。

她換上浴室門口的拖鞋,走到客廳。

“汪汪!汪汪汪!”白色的小狗快活地圍在若月明海腳邊,跑來跑去。

“你叫哈羅嗎?剛才嚇到你了吧。”若月明海蹲了下來,摸了摸哈羅的頭,“好孩子,不怕不怕。對了,我叫明海,A——KE——MI——,很好記吧?”

哈羅聽到若月提起自己的名字,叫得更加歡快。

“明海,今天的晚飯是莧菜炒飯,可以嗎?”

兩碗紫紅色的米飯放在了桌子上,安室透解下身上的圍裙,為若月明海拉開椅子:“紅莧菜有助於增加血紅蛋白的含量,適合失血的人群。另外,這是剛沏好的紅棗枸杞茶,也很適合你。”

“我開動了。”麵對麵坐著的兩個人拿起了勺子。

安室透隨手打開電視,此刻播放的,正是《PROTECT~警護課4係~》最終集。

“槍口所指,應是敵人……”若月明海咬了一小口炒飯,看著女主角將槍口指向了昔日的同伴、如今的敵人。

“如果小穀津穂瑠不是SP,結局或許有很多種。但她是合格的SP,無數個選擇隻會將她引向唯一的結局——保護被保護人,清除一切威脅因素。”安室透罕見地做出了評價。

“‘這就是SP啊’。”若月明海將碗裡的最後一粒米咽下,雙手托腮,看著杯中漂浮的枸杞,“我還沒有體會過保護彆人的感覺。安室先生保護了寺戶平真,是一種什麼感覺呢?還有,如果被保護的人是自己的仇人,SP也會不帶任何私人情感嗎?”

“安排寺戶平真假死的時候,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我隻是在想,如果他死了,我就輸了。他付出了那麼多,不應該被卷入黑暗之中。至於第二個問題……”安室透端起兩個人用過的餐具,放進洗碗池裡,“答案是肯定的。”

若月明海卷起襯衣袖子,站在安室透身邊:“你做了飯,碗就由我來洗吧。”

“能站得住嗎?”

從注射麻醉針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刺骨的痛感慢慢攀附上她的神經,敲打著她的大腦。若月明海緊咬著下唇,搖了搖頭。

安室透不由分說地從若月明海手中拿過碗:“我說過的吧,固執也要分清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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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明海倚在臥室門邊,客廳的燈光自她身後照射過來,將她的影子投在床榻上。她看著安室透獨自更換新的床上用品,猶豫了許久,才從喉間擠出輕微的聲音:“其實……”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隻要有一個地方能夠和衣而眠就可以了。

“好了。”安室透抱著換下來的被褥,放在客廳的一角,“家裡沒有準備足量的止痛藥,不過剛才你服下的那些量,應該足夠撐到天亮了。若月小姐,還需要什麼東西嗎?”

若月明海想起了在波洛咖啡廳裡,安室透推到自己麵前的那杯飲品:“咖啡。”

“晚上喝咖啡會引起失眠。”

臥室內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以及從自己衣服或是他身上隱隱散發著的花香與皂香。兩種迥異的味道,和諧地交織成新的氣息。

那是一種心安的感覺。若月突然想起很小的時候,在回家的路上摔破了膝蓋。那時的她沒有哭,噙著眼淚回到了家。媽媽知道這件事後,將她抱在懷裡,在她的額頭上落下愛的親吻:“很勇敢哦,明海。”

若月明海覺得長大後的自己依舊很勇敢。在無數次肉.體或心靈的負傷中,她從未潸然。漫漫長夜裡,她偶爾會冒出怪異的念頭,希望有人能抱住自己,哪怕是摸著自己的頭發,然後誇一句“很了不起哦”。

“那……幼時睡覺前,家裡人都會給我一個晚安吻。”

安室透一隻手撐在門框上,沉默著靠了過來。取代溫和的笑容的,是嚴肅而又認真的眼神。

沒想到他真的會靠這麼近。若月明海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又忐忑地睜開。

那雙紫灰色的眼眸近在咫尺。安室透抬起她的下巴,微微歪頭,鼻尖相互觸碰。

下一秒,他的牙齒輕咬上她柔軟的唇,引來一陣顫栗。

心中雷鳴陣陣,自此,悠長的雨季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