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注視 “明海,我來晚了。” ……(1 / 2)

若月明海起先露出了溫婉的笑顏。很快,她又意識到這種笑容可能會被誤解為挑釁,於是收斂了幾分,將雙手疊放在胸前,垂下眼眸:“對於這種結果,我也很不安。”

“你的意思,是我們警方的試劑出現了問題?”棲元初在若月明海麵前停下腳步,“直線距離八百多米外的米花運動場發生了一起槍擊案,我在想,會不會和你有關係呢?”

“棲元刑事很幽默呢。”若月明海掩嘴輕笑起來,“如果是我在現場開的槍,我想我會躲到更遠的地方,甚至是回家,而不是來到這裡。此外,今天上午我一直都在共享琴房裡練琴,根本沒有時間做彆的事情。”

她有意將關於槍擊案的話題往“現場開槍”的方麵引導,並不回避棲元初的視線。

“若月小姐的反應也很有趣。一般人被懷疑是凶手,而且是槍擊案的凶手,應該會慌亂地為自己脫罪才是。”

“我說……該慌亂的人是我才對吧。”一直寡言的瀧島律適時地加入對話,“保險箱上有她的指紋、第一個發現保險箱的人也是她,明明她才是最可疑的,為什麼要聽那個女高中生的話,把我當作搶劫案的凶手啊。”

被提到的若月明海、棲元初和世良真純同時瞪向瀧島律。

這個時候還嘴硬什麼!是犯人就認真伏法啊!啊不對,關於特裡斯坦的案件,自己不也是犯人嗎……若月明海憂傷地歎了口氣,原來自己也成長為了愛雙標的壞人了,真是可悲。

“你這家夥……是不是瞧不起高中生啊?啊?”世良真純擺出截拳道的預備式站姿,被早藤孝誌郎拉到一旁。

早藤用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茶水,放在世良真純麵前:“小妹妹,彆生氣,彆生氣。打架是不好的。”

“那就快點給嘴硬的家夥定罪。啊啊,看見他那張不服氣的臉我就……”世良真純接過水杯,仰頭一飲而儘。

“瀧島律,現在給你解釋的機會。”待到大廳內安靜下來後,棲元初才厲色道,“說一下你小臂上會出現硝煙反應的原因吧。”

“沒什麼好說的。我是一名化學實驗員,平時接觸到不少化學試劑,被誤判為類似火藥的成分也正常。”瀧島律說完,聳了聳肩,看向若月明海,等待著她的解釋。

若月明海的眼眶有些泛紅,她想用手帕擦拭一下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淚珠,但是又想起來那塊手帕早已被她扔進了垃圾桶裡,便隻能用食指擦了擦眼角。

“若月小姐……?”安撫完這邊的世良真純,另一邊的若月明海又泫然欲泣,早藤孝誌郎感覺自己操碎了心,認命地拿出一包手帕紙,遞給若月明海。

“我本來不願意說的,可是諸位都在懷疑我……”若樂明海吸了吸鼻子,接過一張手帕紙,輕輕按在眼角邊,“今天上午,我和男朋友發生了爭執。”

木村真月單手叉腰,疑惑不解:“這和硝煙反應有什麼關係嗎?”

“我想是有關係的。”若月明海將手帕紙攥在手裡,聲音中也多了幾分怒意,“他明明答應過我要戒煙。但在送我來這裡的路上,趁我打盹的時候,他居然當著我的麵開始抽起煙了!我一生氣,就去奪他的煙,沒想到他反而把煙灰彈在我手上,問我‘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將手背展示給木村真月:“那可是煙灰,不管怎麼說都是有溫度的吧。當時就被燙紅了,現在還有痕跡。”

當然,手背上隱約的紅印,並不是什麼“和男朋友吵架後留下的傷痕”,而是三天前風信子生物堿中毒的痕跡。不過由於消褪了不少的緣故,讓人一時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有道理,二苯聯苯胺試劑確實會對香煙的煙灰產生反應。”早藤孝誌郎認可地點了點頭。

棲元初看了一眼若月明海的手背:“不管怎麼說,這也太巧合了。”

若月明海也沒指望這種謊言能騙過所有人。為了完善這個謊言,她也儘可能做了不光彩的準備,比如——

她從挎包裡拿出在男衛生間白色水桶裡撿到的香煙,像棲元初在她麵前晃警察手冊那樣,在棲元的麵前以同樣的速度晃了一下香煙盒:“他抽的那包煙被我搶過來了。這樣可以了嗎?”

“這個嘛……”

棲元初正準備頷首,世良真純卻站了起來,她的臉上又浮現出自信的笑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死者友阪勇緒的隨身物品裡隻有一個打火機吧。一個男人,身上隻有打火機,這很奇怪啊。當時若月小姐你接觸過友阪,會不會是在那時偷走了他的香煙呢?”

若月明海心中一沉,她確實疏忽了。雖然這盒香煙是在男衛生間拿到的,但是不排除是友阪勇緒遺物的可能性。不,甚至可以說,隻要拿去測驗指紋,這應該就是友阪勇緒的東西。

然而,說謊最重要的就是騙過自己,若月明海深諳其道:“在配電室的時候,我是當著所有人的麵,隔著手帕碰觸了友阪的胳膊。如果我還有什麼小動作的話,應該有其他人會看到吧。”

眾人相互對視,確實沒有人目擊到若月明海在配電室內有多餘的動作。

“既然這樣,若月小姐,請讓我們檢……”

“是的,那盒男士香煙確實是我的。”

木村真月的話語被一道男聲打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聲音傳來的寫字樓入口處。一個金發的男人逆著光站在那裡,跨過警戒線走了進來:“明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