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上班時間了嗎?”由於意識處於一種似睡未睡的混沌狀態,若月明海的聲音有些含混,說出來的話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安室透折返回來,將立式掛衣架上的外套取下,披在若月明海肩上:“我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一盒黃油。”
“我……也……”
“我很快回來,你就留在家裡好好睡一覺吧。”
沒有軟裝飾的桌椅,對於若月明海來說應該是硬了一些。安室透猶豫著要不要把她抱到臥室,伸出的雙手已經快要碰觸到了若月,最後還是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親近,於是收回了手,拿起放在櫃子上的錢包。
“啪嗒”一聲,門被關上了。
原本昏沉地趴著的若月明海睜開眼睛,反手拎起披在肩上的外套的領口,將其隨手擱置在桌麵上,抱著雙臂打量著許久未見的房間內部。
這間房屋的內部裝飾太過簡陋,重要的東西會藏在哪裡呢?
若月明海從紙巾盒裡抽了幾張紙巾,覆在手心,以這種方式減少自己將會留下的指紋。
沒有人會想到在自己家中提取指紋。但這裡是安室透的領域,必須萬分謹慎,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抽屜、櫥櫃、枕下……所有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都被若月明海翻看過,隻有一些看似沒有什麼價值的發現——
一遝照片,以及幾份資料。
那些照片分屬於不同的人,有的是若月明海熟人——三年前的冬天出現在泉佐野、現在名為“衝矢昴”的黑發針織帽男人,比高中生工藤新一要大一輩分的小學生江戶川柯南等等;也有的照片是若月並不認識的人,比如留有茶色短發、著裝類似於研究員或者科學家的女人。
當然,還有一部分照片上的人物,是若月明海再熟悉不過的。
“怎麼連我中學時期的證件照都搞到手了!啊,這裡還有我小學時期的相片,怎麼會這麼可愛……罕見罕見,簡直是可以媲美國寶的存在,好想拿走留作紀念哦。”
於是若月明海拿出手機,對著自己早已丟失多年的小學照片連拍數張。
攝像的聲音引起了哈羅的注意,它循著聲音的方向,跑到臥室門前,衝著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若月明海叫了幾聲。
“哈羅有看過我小時候的照片嗎?”若月明海拿起其中一張照片,舉在自己臉旁做著對比,“怎麼樣,和以前的小明海相比,現在的明海是不是有好好成長為成熟的大人了呢?”
哈羅不明所以,叼著網球跑進臥室,圍在若月明海身邊跑了三圈,然後將網球放在地上,咬住若月明海的裙子,漆黑的眼珠裡充滿了使人憐愛的期待。
“噓,現在是明海大人的工作時間。”若月明海豎起食指,貼在嘴邊,示意哈羅安靜下來,“哈羅放心,明海大人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絕對不會拍攝其他人的照片。話說回來,這裡關於我的照片有好幾張呢,如果偷偷拿走其中一張的話,透君應該不會發現吧……”
被發現又怎樣!拿走自己的照片,那能叫偷嗎?分明就是“取回”!
她又隔著紙巾翻了翻盒子裡的文件,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自己的資料。
對於自己過去的履曆,若月明海並不感興趣。真正令她疲怠的精神興奮起來的,是履曆封麵印有的“警備企劃課內部機密”字樣。
既然是警備企劃課內部機密,就隻有兩種可能。
安室透是警備企劃課的人員,又或者,他盜取到了警備企劃課的機密。
“警備第一課……和警護課的關係很近啊。”若月明海突然來了心事,悶悶不樂地翻著後麵的文件,“能和她共同在警備部裡工作,真令人羨慕。不過,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身邊的哈羅突然支起了耳朵,向大門的方向看去。
若月明海抬腕確認了一眼時間,離安室透出門已經過去十七分鐘,根據距離與步速綜合計算,他也應該回來了。
她來不及細看盒內的其餘文件,一邊深呼吸使自己平靜下來,一邊試圖將被翻動過的所有物品整理歸位。
伴隨著清脆的金屬聲響,提著塑料袋的男人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