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度的醉意 “就當她死了也好。”……(2 / 2)

既要保持警惕,防備對方隱藏的意圖或秘密的目標;同時,又無法抵擋彼此間日漸增長的理解、以及相互牽連所帶來溫暖與信任。

為何會如此扭曲呢?

安室透向客廳餐桌的方向揚了揚下顎:“路過酒架的時候,看到了新上市的蜂蜜酒。記得你說喝不慣太高的度數,這個能接受嗎?”

若月明海放下打蛋器,走過去拿起櫻花蜂蜜酒看了兩眼,對安室透伸出三根手指。

“想要三瓶?”安室透問。

若月明海左右搖頭:“酒精度數,三度以下。度數大了我會醉酒……不是你想的那種‘斷片’啦,就是說話可能會有點密。”

不信。

以多年處世的經驗來看,若月明海絕對是在說謊。

“好吧。”安室透伸手,想從若月明海手中拿過櫻花蜂蜜酒,“下次我會給你帶果汁的。”

若月明海向後一退,躲開了安室的動作:“隻喝一點點,應該沒問題……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就當是慶祝一下了。”

“慶祝什麼?慶祝瞞過了組織,慶祝騙過了刑警?”

“慶祝明海大人即將做成超絕美味的舒芙蕾鬆餅。”若月明海將酒瓶放回桌子上,轉身回到烹飪台前,開始打發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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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蜂蜜酒以櫻花蜂蜜為基礎原料,甘洌清甜,帶著櫻花特有的柔和花香,在唇齒間綻開獨屬於春天的記憶。

安室透晃了晃酒杯,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若月明海。她眼神朦朧,臉頰染上了微醺的紅暈,手中還緊握著未喝完的蜂蜜酒,不自覺地傻笑起來。

用“傻笑”形容一個人,確實有些失禮,但她不適合喝酒也確實是事實。

若月明海又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知道,三度。多了會醉。”

“三瓶。”若月明海否認道,“這種酒的度數太低,喝三瓶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他知道若月明海是真的喝醉了,大約已經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不想對一個人說謊,又不想讓一個人知道實情,最好的坦白機會就是在那個人醉酒的時候。等她醒來,什麼都會不記得。

“再過幾天,我會去見那晚的SP——出現在杉穀親忠身邊的女性SP中的一位。”

若月明海收回手指,再次啜飲一口杯中的液體,表情鬱鬱不樂:“你和SP,都是很耀眼的東西。”

“不喜歡嗎?”

“耀眼的東西,屬於所有人,與我相距很遠。”她低下頭,手裡的酒杯失去平衡,還剩下一口的液體全部被灑到桌麵上。

但願她不會因為醉酒而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安室透歎了口氣,繞過桌子走到若月明海的身邊,從她手中抽走高腳杯。

“不要去。”若月明海突然間清醒了幾分,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我不能去找她,你也不準去見她。”

“你可是為了她才走到這一步的。”

若月明海雙唇微動,想說些什麼,但又止住了言語。她注視著安室透眼底流溢的不解,心中的所想堵在了喉間,扶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將安室透推坐在桌邊:

“你又是為了什麼才做到這一步?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是在憐憫我嗎?”

“你救了寺戶平真,救了特裡斯坦。”安室透反握住搭在他肩頭的那隻手腕,“現在,該有人救你了。”

“不要用‘救’這種宏大的詞……我沒有為他們做過任何事。你以為我不想她嗎?不要忘了寺戶平真和特裡斯坦為什麼會暴露!寺戶平真想要去見女友、特裡斯坦想要去見母親……他們本來與往昔劃清了一切界限,隻因為無法舍棄過去,便要被黑暗吞噬……”

若月明海越說越有些激動,更多的是想要觸碰卻無法靠近的痛苦。伴隨著壓抑已久的情緒,她的手上加重了力道,安室透被輕易地推倒在桌麵上。

後背處傳來了蜂蜜酒濡濕的觸感,壓在身上的女人眼裡泛起淚花,隨著睫毛的輕顫滑落下來,滴在他的胸前。

“就當她死了也好。在瞄準特裡斯坦的時候,我已經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她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不去打擾她,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安室透抬起一隻手,抹去若月明海眼角的淚水,心間湧起複雜情緒:“如果你想明白了,就不會哭了。”

那股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到底該如何定義呢?

過了半晌,若月明海抽噎了一下,又笑起來,右耳貼在安室透的胸口。

被壓住的地方像是被攥住一樣,隱隱發痛。他的手覆在若月明海的肩上,剛想把她推起來,卻又聽見她再次開口。

“真狡猾啊,透君。把我調查得清清楚楚,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安室透咬著舌尖,讓自己從12度的醉意中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