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小姐?若月明海小姐?”
聽到有人呼喚著自己的名字,若月明海含糊地回應著:“聽到了哦,透君。”
“哎呀,不是什麼‘透君’,我是米花綜合醫院的護士,來給若月小姐送藥。”
確實不應該是安室透,因為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若月明海眯著眼,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什麼藥?安眠藥?”
護士愣在原地,旋即笑了起來:“若月小姐真幽默,您不是剛才都睡著了嗎?還說什麼‘安眠藥’……嗬嗬。”
“所以是什麼藥啦……傍晚的時候我剛按照醫囑吃過一把,還被提醒體檢前不能吃東西,連藥都不允許。”若月明海撐著身體,從原先趴著的睡姿轉變成跪坐在床上的姿勢,“現在是十一點鐘,離明天的體檢隻差八小時了。這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呀?”
“這也是醫生的意思。對了,明天的身體檢查推遲了兩個小時,太早的話若月小姐也醒不來吧?”護士接了半杯水,連著紙袋裡的藥片一起遞給若月明海。
“分裝的?”
若月明海拿過藥片,放在手心上,有些疑惑:醫生給自己開的那些藥,都是整盒包裝。她又認真看了一眼護士,發現那也算是半個熟人——上次自己由於米花迎賓大廈槍擊案而住院,給自己送止痛藥的,正是這位護士。
“鎮靜藥。白天漏開給您了,醫生讓我來轉交。”護士解釋道,看著若月明海仰頭服下,“那麼,我就不打擾若月小姐了。祝您好夢。”
目送護士離開後,若月明海拿起放在枕頭下的手機,想要看看今天一整天都收到了什麼訊息,觸摸屏幕後卻沒有反應。
她又長按下開機鍵,屏幕上亮起紅色的電池圖標,下麵顯示著“0%”。
“好吧,沒電了。”若月明海環顧四周,想起自己沒有攜帶充電器。
經過護士剛才的“折騰”,她已睡意全無,推開病房的門,想去頂樓的露天花園吹吹風。路過十二樓的公用衛生間時,她又覺得自己碰過藥片的左手有些黏濕,於是拐了進去。
站在衛生間的洗漱台前,借著暖黃的燈光,若月明海注視著鏡中的自己。她希望自己不要這樣敏感多慮,又希望一切隻是源於自己的敏感和多慮——
她莫名覺得,那兩片鎮靜藥有問題。
若月明海撐著洗漱台的邊緣吐了起來,但除了乾嘔,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她掬起一捧水漱著口,再次抬頭麵向鏡中的自己時,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名戴墨鏡的女性。
那人的身上有著一股不祥的熟悉氣息。若月明海心底一驚,貼著牆壁而站,雙手戒備地擋在胸前。
“真傷心啊,Honey,連朋友都認不出來了。”女性摘下墨鏡,用鏡腿指了指自己,“是我啦,偉大的甘露殿下。”
看到若月明海舒了口氣地放鬆下來,甘露再次戴上墨鏡,左手親密地搭在若月明海肩上:“在聊天室裡給你發信息你都沒回,我就來找你啦。一起出門轉轉吧?”
若月明海很想明知故問一句“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又不願破壞朋友間的關係,於是沉默著點點頭,跟上甘露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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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綜合醫院,停車場。
看著角落裡那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356A,若月明海抽動著嘴角。
甘露親昵地拍了一下若月明海的臀部,嚇得若月抖了抖,而後推著若月的脊背向保時捷走去:“走啦,親愛的。”
“直接說琴酒也在就好了,不用騙我的。”若月明海雖然有些抗拒,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沒有選擇的餘地。
“抱歉抱歉,這也是琴酒的意思。”甘露拉開後排的車門,“大哥,你往裡坐坐,我們三個人擠一擠。”
“甘露,你去副駕。”
聽到琴酒的指令,甘露眨了眨左眼,笑著朝若月明海聳聳肩,繞車半圈跑到副駕駛座,乖乖坐好。
“下次想見我的時候,沒必要以甘露為餌。我就在這裡,不會消失。”若月明海彎腰坐進車裡,語氣透著不悅。
“誰知道呢。伏特加,開車。”
在保時捷356A從米花綜合醫院北門離開的同時,馬自達RX-7自南門駛入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