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泊的港灣 “我不懂這些,……(2 / 2)

“你有心事嗎?或者,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

“沒有。”安室透簡潔地回答。

“那麼,請多陪我一會兒吧。什麼也不做,就這樣抱著,讓我充一下電。”

這明明是該由他說出來的話。

她的懷抱十分溫暖,伴隨著從肌膚處傳來的清淡花香,久違的困意麻痹了他的神經。

在朦朧的意識中,安室透忍不住去想,產生這份感情的依據是什麼。

是因為她間或流露出來的脆弱?是因為她偶爾展露出來的堅忍?還是她的篤定、冷靜、溫柔?或者,這份感情的種子早很久以前,當某顆淚珠滴落在河川邊的露草上時,就已經悄然種下。

他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無奈:“還會說我‘越界了’嗎?”

過了許久,他才聽見若月明海的聲音悠悠地從頸間傳來:“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感呢?我們是從哪一步開始走錯的呢……”

安室透沒有說話,手指纏繞著若月的發絲。

晦暝的天幕被閃電撕裂,遠方驚雷頻頻乍響。雨水傾盆而降,世間因此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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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裕也坐在車裡,緊張地盯著遠處廢棄的辦公樓,不敢移開視線。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為何這般劇烈,就好像今天會是不尋常的一天——這已經是他很委婉的想法了。如果要直白地說,就是他在擔心降穀先生的安全。

不過以降穀先生的實力,通常情況下也輪不到他來擔心。隻是這裡的治安一向很差,儘管政府加強了治安巡邏,但也僅僅是在某種程度上略微地減輕了犯罪率。而且,上次見到降穀零時,他罕見地打了一個嗬欠,這種微小的反常更讓風見裕也非常不安。

他知道降穀零是在執行公安以外的事務,為了不節外生枝,便決定在周圍盯梢,萬一發生意外,也好隨時支援。

“咚咚。”

聽到了車窗被輕叩的聲音,風見裕也的目光從辦公樓移開,伸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警察手冊,降下車窗。

這種時間、這種地點,能出現的應該隻有遊蕩在這附近的不良青年了吧。風見裕也正準備以“公安辦案”的理由讓來者消停一下,沒想到對方先一步說出了他的身份。

“哎呀,這不是那位公安先生嘛!”

風見裕也警惕地打量著站在車邊的人,這人穿著長衣長褲,麵部也被棒球帽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放在市區裡都是要被警察不停截停盤問的類型。

“不記得我了嗎?”

那人清了清嗓子,聲音從先前的中性嗓音轉變成清脆的女聲。她將帽簷向上抬起,又拉下口罩,露出了靈動而又狡黠的雙眸:“承蒙關照,我是經常被你跟蹤的若月明海,家住米花町五丁目32號長閒公寓的那位。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您比較合適呢?”

說什麼“經常跟蹤”……風見裕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著。他也有更重要的工作,總共也才隻跟蹤了她三四次的樣子,更多的時候,都是他的同事負責跟蹤這位小姐。

等等,既然是“跟蹤”,怎麼會被當事人給發現了啊!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但是,具體是哪裡有破綻呢……

若月明海隨意地將雙手搭在車窗的窗框上,風見裕也心中一緊,隻想立刻踩下油門,轉移觀察點。

那天似乎就是她變裝成警察、潛入了警視廳。為了國家的安全,果然還是立刻逮捕她比較好吧。該死,今天不是以公安的身份出動的,車裡和身上都沒有帶著手銬。

“你……”風見裕也皺了皺眉,本來就不苟言笑的表情更加顯得嚴肅,“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趕緊離開這裡。”

“當然有事。我也擔心他嘛!”

“……誰?”

若月明海壓低了聲音:“當然是你的上司啦。你平時是怎麼稱呼他的?安室先生?降穀先生?有的時候也會直接叫他的名字吧?”

“怎麼可能直呼降穀先生的名字!”風見裕也感到不悅。

“是是,因為他是很受人尊敬的人嘛!你也是這麼想的吧?話說回來,降穀先生的名字是什麼來著?是那個對吧!那個,就是那個……”

風見裕也下意識地想要回答,突然想起降穀零對自己說過的話——

“不要被她欺騙了。”

他閉上嘴,坐正身體,目視前方,回避開若月明海那令人無法拒絕的視線。

“好傷心,明海真的好傷心。”若月明海的聲音裡帶著有些誇張的委屈,但是在下一秒,她語氣冰冷,一字一句,“可以請你離開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