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蕭衍入魔了。

蕭暮終於還是回了家中。

嘴角帶著血的蕭暮將被打傷的蕭栩護在身後，半跪在已經入魔的蕭衍跟前，眼中儘是恐懼。

他害怕，害怕失去。

“爹，我是小暮啊。”蕭暮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了，隻是蕭栩還在身後，他不能退。

暫代族長蕭駿、蕭暮的叔父就站在一旁，看起來也受了傷，身後還站著幾個外族人，都是位高權重之人。

蕭暮放出神識觀察著蕭駿的動靜——前些日子，他暗中調查了當年他不敢麵對的事，蕭駿在其中，也插了一腳。

按理說，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很多細節都很難再查到。

但奇怪的是，蕭暮卻還是拿到了許多證據，仔細想想，也隻有林棠一個人會在背後幫忙了，雖說明麵上提供證據的是蘇言。

不知道林棠是怎麼說動蘇言幫他的。

這些天，既然好不容易得知了他的蹤跡，林棠自然是時常去打擾他，兩人都不再年輕了，可這個時候卻總是像小孩子一樣，兩人間的對話總是幼稚的不行。

蕭暮很清醒，自己對林棠從未變過，這麼久了，他也能看清誰對自己是真心了，更能看清自己。

隻是…不敢承認罷了。

隻是想，能不能補上那段錯過的時光。

在某人“暗中”的幫助下，蕭暮基本上複原了塵封多年的真相。

當年林棠母親說的不完全錯，林棠確實是抱著目的接近他的，隻不過目的就是蕭暮本身，沒有那些彎彎繞繞。

林棠的母親與蕭暮的生母本是好友，年少時一起遇見蕭暮的父親蕭衍，而最終蕭衍選擇了蕭暮的母親，林棠的母親則被家族聯姻牽絆住。

林棠的母親也嫉妒過，蕭夫人對此也很清楚，同林夫人捅破窗戶紙聊了幾次，情根本就不曾深種，兩人又是多年好友，各自也就慢慢放下了。

可從某一天起，林夫人突然變了，變得讓蕭夫人感到很陌生，漸漸兩人聯絡少了，也正因此，蕭暮隻在幼年時見過林棠。

林夫人讓自己的兒子去勾搭蕭暮，想的便是要毀了蕭夫人的兒子，隻是她老人家沒有預料到自己兒子從小就看上了蕭暮，竟然直接叛變了，當然表麵上還是順著她的。

從林棠的描述來看，林夫人也是中了蠱毒，猜測是能無限放大人心底欲望的毒蠱。

林棠查了很多古籍，最後也隻能查到，千年前覆滅的毒穀，培養過大量毒蠱，像這種被下蠱之後會出現類似症狀的，確實有過記載。

至於毒蠱是誰種下的，跟蕭駿脫不了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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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現下清柚的症狀跟當年林夫人的狀態很像。

蕭暮從回憶中走出來，低下頭看著旁邊人的手，伸過去抓住了。

被牽住手的人回握住他的，握的很緊。

不會鬆開了，以後，都不會了。

葉塵瀟聽蘇言傳音給他，知曉了一些當年的往事。

他看向蕭暮二人，還好現在都過去了，不過…蘇言還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怪不得林棠碰上他總是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樣子，難怪。

蘇言暫時封住了清柚的靈力，一行人直接去了分閣，反倒給這花樓留下一個爛攤子，確實是蘇言閣主慣常的作風——麻煩誰都行，就是不能虧了自己。

當然，最後還是派了人將整個花樓全部掃蕩了一遍，另外就是讓人去查容墨的身份。

“公子。”幾人進入分閣，閣中下屬紛紛見禮。

蘇言沒有擺出自己的身份，同葉塵瀟一起跟在蕭暮和林棠身後。

蕭暮微微點了點頭，雖然此時心情不好，但還是不會遷怒無辜之人。

“這個女人，怎麼審？”林棠率先開口。

蘇言上前探了探清柚的情況，雙臂交叉橫在胸前，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叫東方來吧，呃不對，叫沈知過來。”

葉塵瀟看了蘇言一眼，他不太喜歡沈知，沒有理由。

一旁林棠的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了一會兒，竟不小心跟葉塵瀟對視上了，對方朝他微微低了低頭，便移開了目光。

蘇言一直觀察著清柚的症狀，並沒有注意到後麵這短暫的異樣。

“沈大哥？他也不懂這些吧？”蕭暮看著他，提出了另外三人的疑惑，跟蘇言互看不順眼的林棠也順便屈尊看了過去。

“沈知不懂醫，不過他有個朋友是顧家的。”蘇言頭也不抬地答道。

說起顧家，葉塵瀟突然想到不久前蕭栩遇到的那個顧什麼…嗯，顧羽，他好像也是顧家的。

想到這兒，他伸手扯了扯蘇言的衣擺，等對方回頭看他時，他開口說：“找蕭栩也可以。”

雖然不知道蕭栩的那點事有沒有“啟奏”過蕭暮，他還是不假思索地把蕭小栩同學賣掉了。

不知為什麼，蕭暮心裡突然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