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氣氛再次火熱起來,蘇言還是坐到了自己該坐的位置上,這一桌的人都是他請來的,出於突然升起的那點禮貌心思,也不好一直晾著客人,雖說都是熟人,不會有這麼鑽牛角尖的。
“唉,”被迫出來營業的東方俞懟了懟他的手臂,戲謔地開口,“你來真的?”
雖然當時光線不好,可就算一絲一毫的動靜也根本躲不開東方俞幾人的神識。
很顯然,剛進門時的畫麵他們幾個都看到了。
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蘇言閣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隻是這麼一比較,他更覺得剛才葉塵瀟的反應讓他有點不那麼高興。
東方俞頗有深意地點點頭,倒是也沒再說什麼。
蘇言不喝酒,但也閒不住嘴。
“唉,”他又懟了回去,目光一一掃過蕭暮、林棠,最後落到東方俞右邊的“少年”身上,壓低了聲音,“這麼多年了,你對人家到底幾個意思啊?”
說實話,蘇言閣主現在心裡有點小鬱悶,隻能找找彆人的樂子了。
向來有問必答就算不能回答也會編出些廢話來糊弄人的東方俞一時竟然沒了聲音。
蘇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直覺告訴他,這倆人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麼,否則東方俞應該像以前一樣,義正言辭且毫不虧心地說一句“他隻是我徒弟,我回應不了什麼”,可這次,話都不敢回了,不對勁。
忽然想起上次在星月大陸,東方俞嘴上那塊兒……他居然差點給忘了。
隻是東方的一些過去,可能還是邁不過去。
蘇言抬手拍拍他的肩,決定好心放過他這次。
另一邊的秦暮雲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又注意到他跟東方俞的距離,接著就麵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好似不曾看過這裡。
這道暗藏著幾分敵意的視線一消失,蘇言就默默拉開了自己跟東方俞之間的距離。
小狼崽子還挺護食,惹不起惹不起。
有意無意的,蘇言強迫讓自己忽略了隔壁桌投過來的目光,也說不清心裡哪塊兒不舒坦。
隔壁桌上,葉塵瀾突然把一杯酒舉到葉塵瀟麵前,打斷了他沉默無聲的窺探,隻是還沒等他回答葉塵瀾便自顧自的縮回了手,自言自語道:“唔,忘了哥你不能喝酒,言哥也不讓你喝,哼哼……”
他傻不拉幾地笑了起來,旁邊的雲凰實在看不下去,放下手裡的叉子,一臉嫌棄卻還是耐著性子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隔壁桌上的人還是有說有笑,葉塵瀟捏了捏耳垂,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融不進去這片喧鬨。或者是,他從來都隻是借著塵瀾才擺出融入的假象。
視線劃過桌上那杯無人問津的白酒,鬼使神差的,他拿過來仰頭喝了下去。
好辣,胸腔裡悶悶的感覺被滾燙的辣意席卷,消沉的意誌很快就淹沒在無儘的黑暗中。
“塵瀟,瀟瀟……”
半醉半醒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葉塵瀟努力想睜開眼睛,卻又被突然亮起的燈刺激得眯上了眼。
蘇言把小醉鬼放到床上,注意到他眯著眼的動作,甩手關掉明亮的燈,換上個小夜燈繼續亮著,發出微弱的光暈。他在心裡不停默念著清心咒,站在床邊準備幫醉鬼換上睡衣。
雖說是又大了一歲,蘇言捏捏他通紅的耳朵,輕笑一聲,看起來還是這麼孩子氣。
二十歲,時間這東西對於修煉者來說太匆忙了,對蘇言來講更甚。隻是同葉塵瀟在一處,他總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回味,不論開心與否,視線離不開這個人,就滿心充足。
蘇言剛碰到他的衛衣下擺就停頓了一下,儘量讓自己的動作不顯得那麼流氓,可當視線落在對方赤/裸在外的腰線上時,他還是不爭氣地做出一個吞咽的動作。
“靠……”
一杯酒就醉成這樣的青年半眯著眼看他,迷離的眼神中又帶著幾分隱隱的專注,感受到腰腹間的涼意,他懵懂地低頭看過去,然後抓住了蘇言拽著衣角正要往上移的手。
蘇言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還醉著呢,於是就反握住他的手,用哄小孩兒的口吻哄著他:“乖,手抬起來,哥哥給你換睡衣,剛喝完酒不好洗澡,你要實在想洗就先睡兩小時,待會兒到點了我再喊你……”